如今,她的身契已经握在自个儿手中,是个完完全全的自由人,再也不是陈家的奴才了。

她知晓贵人完全是看在外甥女的面子上,她也不愿丢了阿阮的脸面,是以不曾跪下,想着维持一点可怜的体面,“大恩大德唐家实在无以回报”。

她将怀里的东西尽数放在桌上,“这些东西虽不值什么,但已是唐家举家之能”。

不仅仅是为了报恩,更是想将阿阮换回来。

贵人虽说看着年轻,但也应该有三十岁上下,时人婚配本就早,想来贵人京中早有嫡妻,妾室也不知凡几。

阿阮是个单纯的性子,根本不适合那种复杂的环境。

“小姨,这是在做什么?”

唐阮瞬间就明白了小姨的意思,可她与先生不过是露水情缘,哪里需要放过不放过的。

况且先生都打算给自己分手费了,根本就不是家里人想的那样。

“别听我小姨的”,唐阮连忙将契房契和银票往怀里塞,这些东西可是自己以后潇洒生活的本钱,哪能送给别人。

“他们什么都不懂,就在这瞎指挥”。

看着慌忙解释的唐阮,四爷紧握着木盒的手这才缓缓松开。

“阿阮事事有主见”,他对着唐阮笑了笑,这才垂眸看向李玉娘,“而有些人活了大半辈子,却连自个儿的事都闹不明白”。

“听说,陈叁将你的东西扔了出去?”

他本不想管这些小事,但看在阿阮的面子上也叫人看顾几分,不曾想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。

看来这木盒里的东西,也不必给出去了。

“你怎么知道?”

李玉娘一怔,心中所思下意识脱口而出。

自从上次和外甥女揍过陈叁之后,那人也老实了几日,但狗改不了吃屎,前两日又想找她麻烦,她心中牵挂着阿阮的事懒得和其争论,不曾想自己所有的东西都被陈叁给扔了。

这与休妻无异。

当然,她并不想和陈叁一起过下去,但更不想这么灰溜溜的走掉。

“我的事情无需贵人操心”,李玉娘梗着脖子道,反正从陈叁身上她已经知道,有些人就是给他好脸,他才会蹬鼻子上脸。

按照外甥女的做法,打一顿也就老实了。

她现在只担心阿阮。

“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”,四爷敲了敲桌上的木盒,“至于阿阮,轮不到你们操心”。

即便他们是阿阮的父母亲人,但入了皇家,生是他的人,死是他的鬼。

这些算计,就不必拿出来丢人现眼了。

见屋中的气氛凝滞,先生的脸色更是难看,唐阮连忙上前挡在二人中间,“我小姨她一时糊涂”。

“您别和她一般见识”,唐阮朝四爷露出讨好的微笑,“她平时不这样的”。

就是谈个恋爱而已,根本不会涉及婚姻和家庭,爹娘和小姨是不了解唐家和先生的差距,这会这般多虑。

说白了,人不能太自恋,也不能对自家孩子太有滤镜,自己看着好,放在别人那里不过是平常而已。

还好,整个家中还有她这个清醒的人,不会让事态朝着不可预计的方向发展。

见唐阮祈求的眼神,四爷无声的叹了口气,平日里阿阮都是你啊我啊乱说一通的人,今日竟然也用上了‘您’字,看来是担忧极了。

也是,无关紧要之人的想法本就不重要,只要阿阮的心思同自己一样便可。

四爷拍了拍唐阮的手算是安抚,又将手边的木盒递给她,而后他撩起袍子,抬脚便走。

唐阮担忧的看着远去的背影,完了,先生不会是生气了吧。

但小姨在这里,她也不好意思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