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了,陈官泽和他的口味也差不多。
今天桌上这么多菜,这道他尤为讨厌。
……现在的小年轻,连喜好都没打听清楚,就来献殷勤了。
珏爷自然不必委屈自己,径自放下玉箸,用帕子擦了擦嘴,说:“不必了。”
顾卿“啊”了一声,说:“……我光想着把我最喜欢的东西给陈先生尝尝,没有考虑到您的喜好,看来是我的不对了。”他睫毛低垂,神色不明。
旁观的陈官泽有点懵,又有点想笑。
陈珏觉得顾家这崽子说话方式怪怪的,说起来,A城一些富贵人家说话都是这种调调,搞得人心里怪不舒坦的。
年轻的小珏爷若是遇到这种人,一概都是懒得理会,更甚者就让属下处理掉。
人到中年的陈珏只是说了句:“不要妄加揣测。”然后站起来想走了。
旁边的闫姓管家低着头,说:“顾少,爷只是饱了。”
管家话音刚落,顾卿“啪嗒”把玉箸一放,说:“嗯,我也饱了。”他的脸上的确带着三分倦意,像困了的海棠花,花枝低垂。
陈官泽忙说:“啊,阿卿饱了的话,就去我卧室休息一会吧。”
陈珏:“……”
陈家也不缺什么,但他儿子除了看上人家的美色,就不考虑一下别的吗?
昏头昏脑的玩意。
……之后又过了好些功夫,大概是午后时分了。
四下无人。
珏爷遇到了从儿子卧室里走出来的青年,青年半眯着桃花眼,衣衫凌乱,看见了他,笑了一下,然后慵懒地倒在他身上。
年轻的时候他喜欢先发制人,如今的陈珏则向来喜欢谋定而后动,他任由青年靠到他身上,勾起唇角问:“顾少这是怎么了?”
他如果要对付这种看上去就不太会武的青年,都用不了一只手。
顾卿勾上男人的脖颈,懒洋洋地说:“陈先生,你不好奇你儿子看上我什么吗?”
陈珏挑了挑眉,好像换了个人似的,不再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,眸色暗沉,修长的手指顺势摸上青年的脸颊:“哦?顾少如此花容月貌,官泽喜欢也是情理之中。别说官泽了,就算是我,都有些情不自禁。”
他就直白地说,他儿子就是看上了这个小崽子的样貌,没有半点真心。
如果要让那个还在厨房准备爱心下午茶的陈公子知道,怕是要出来摔了他爹的鸟笼子。
谁料这青年嗤笑出声,说:“可不仅如此,他还看上了我的器物呢。”
老男人觉得话题有点不妙。
青年握住了他的手指,往下慢慢移动,说:“怎么样,这次是陈少也喜欢的东西,你们父子俩口味相近,陈先生要不要也尝尝?”
陈珏的眉头跳了跳,把手指抽了抽,好歹是抽了出来。
被青年握过的指头还残留着一阵麻意。
陈珏警告他:“顾少说话,可要谨言慎行,这里毕竟是陈家,可不是甚么顾家。”
青年洒脱一笑,放开了他,说:“开个玩笑而已,珏爷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他之前一向喊他“陈先生”,还算是个毕恭毕敬的称呼,如今换了个“珏爷”,倒是有些说不出的狎昵的味道。
青年毫不留恋地离开了。
陈珏喉咙发紧,只想回头好好把儿子骂一顿,让他别什么人都请到家里来。
他是修身养性着,可也不是谁都惹得起的。
陆耀经常会想起那时候的事情,已然十年过去,却还在念念不忘。
他陪他开心,陪他难过。
甚至有那么一天,他还陪着顾卿去他母亲墓碑前祭拜。
天空大抵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