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漂亮的桃花眼很快泛红起来,“我跟你说过的,我不喜欢这样。”

梅清扬道:“不让殿下长点记性怎么行。”

真不喜欢和假不喜欢,梅清扬还是能分辨清楚的。

有些事情,哪怕宿若不用说,梅清扬也知道宿若是真的不喜欢。

但有些事情,宿若一直说不喜欢、不喜欢,却偏偏,其实是喜欢的。

就比如,宿若总喜欢说他不喜欢梅清扬。

尤其是被欺负狠了,他一边掉眼泪一边说,最恨梅清扬。

但每当那个时候,梅清扬都会餍足地将宿若抱怀里,吻掉宿若耳后的汗,又惹得宿若一阵轻微战栗后,才道:“那就继续恨,恨透了才好。”

在宿若这个倔强的人这里,恨透了才是爱。

虽然比起最初遇见的时候,宿若已经没有那样嘴硬了,他乖的时候,会对梅清扬说很多句“我爱你”,有时候梅清扬面上波澜不惊,其实心底早就撞起墙来了。

这种话,对梅清扬来说,听一千句一万句都不腻。

他想听一辈子。

但宿若不乖的时候,就会和从前一样犟、

所以,梅清扬知道,他把宿若的手捆起来,宿若并不会真的讨厌。

宿若也确实没有真的讨厌。

他说不喜欢,是因为每次手被绑起来的时候,他就知道梅清扬一定是心情不好,要惩罚他,是要狠着来的,所以宿若难免有些害怕。再者,宿若的手被捆住的时候,他总感觉自己抓不住梅清扬,会飘摇得像一只小舟一样,毫无安全感。

但今日似乎是难逃一劫了。

……

宿若病好后,梅清扬又像从前那样,隔三差五折腾他。

终于有一回,梅清扬要去边境巡检了,带着他的骑兵去边境,可能要三两个月才回来,宿若觉得他总算是能歇息了。

宿若知道梅清扬要走,虽有不舍,但似乎当时更多的是庆幸自己可以过几天舒坦日子了。

他的这种庆幸,一不小心就变成了快乐,还被梅清扬发现了。

临走前的一晚,梅清扬瞧着宿若似乎在睡梦中都弯着唇,忍不住了,掐着宿若的脸把宿若弄醒以后,问道:“奴才要走,殿下就这样高兴。”

宿若还没反应过来,梅清扬就道:“奴才要走了,奴才彻夜难眠,殿下倒是睡得比以前更好了。”

也许是有那么一点的心虚,也许是怕梅清扬走之前再把自己折腾一夜,宿若清醒过来以后,抱住了梅清扬的腰,小声安抚他:“我会很想梅大人的。”

梅清扬没说话。

他理着宿若的长发,慢慢看那柔软的长发流淌过指缝,“殿下是不是真想奴才,奴才不知道,但奴才是真想殿下。”

宿若怔了一下。

他抬起眼来,望着梅清扬。

梅清扬眼底没有玩笑,静静地回望着宿若。

安静了一会儿,宿若抬起头来,吻上梅清扬的唇。

他很轻地吻,乌黑的眼睫轻轻扇动。

吻过后,宿若轻声道:“想我,就早日回来。”

梅清扬看着宿若。

片刻后,他将宿若抱进怀里,用力地抱着,“嗯,奴才知道。”

第二日天未亮,梅清扬就走了。

梅清扬走后没多久,宿若就醒了。

他今日不用上早朝,本可以多睡会儿,但宿若却睡不着了,闭上眼很久很久,都觉得身边空荡荡的,原本的温暖很快就变成了冰冷。

宿若之前还以为,自己不用被梅清扬折腾,可以舒服几日了。

可这第一日、第一个时辰都没过去。

宿若就已经高兴不起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