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只手就能握住宿若的脚，无声地摩挲着。

梅清扬的手指有粗茧，摩挲过宿若薄嫩的脚背和脚心，带来不一样的触感。

宿若强忍着身体的颤抖，“放手。”

梅清扬微微扬了扬唇，“那就依殿下，从今往后，奴才只自称奴才，跪着同殿下说话。”微微一顿，“殿下还有别的要求么？”

宿若没有想到梅清扬竟然就这样答应了。

他有些意外，但也担心，梅清扬是不是还有别的诡计。

所以宿若道：“没别的了，下次再说。”

梅清扬半跪在宿若的面前，膝盖触地，让宿若的脚放在他的腿上。

他似乎觉得很有意思，勾了勾唇角，“还有下次，这么说，殿下被奴才伺候得很舒服啊。”

宿若不愿意去回忆昨夜的一切。

他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，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，自己献身给一个宦臣，这并没有什么，甚至如果能够让梅清扬为他所用，让梅清扬成为他的刀，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情。

这么想着，宿若又觉得心里平衡了一些。

他抬起手，干脆直接勾起梅清扬的下颔，“是你伺候我，还是我伺候你？”

梅清扬被迫抬起头。

那一瞬，宿若觉得他看见梅清扬那双浅色瞳孔里，闪过一丝难以辨认的情绪。

梅清扬抬头看着宿若。

安静了一会儿，他微微眯了眯眼，“平日里自然是奴才伺候殿下。”顿了顿，“但在床榻上，是谁伺候谁，奴才就不好说了。”

宿若把脚从梅清扬的手里收了回来。

他坐在床榻边上，披散长发，望着梅清扬。

片刻后，宿若挥了挥手，“你下去吧。”

梅清扬的身影微微一顿。

大概是没有在自己府上还没有使唤的经历，过了好半天，梅清扬才起身。

他站在宿若面前，伸出手，捏起宿若的下颔，轻轻摩挲片刻，不紧不慢道：“殿下有事再唤奴才进来。”

说完，梅清扬离开了。

等到门被关上，宿若怦怦直跳的一颗心才慢慢地放下来。

第一个目的，就这样达成了？

他不敢相信，梅清扬竟然没有掐着他的脖子，或者踹他一脚。

宿若做这些事情的时候，本来都已经做好准备了。

可梅清扬竟然意外地听话。

如果能够换来平日里梅清扬的伺候，那晚上调转一下也没什么，因为晚上的伺候，宿若还可以从梅清扬那儿得到东西。

还不错。

宿若想站起身走一走，可刚站起身，头就晕了一下。

他没站稳，眩晕来得太突然。

宿若一下子磕在了床榻边上的硬板上。

“咚”的一声。

宿若好半天没回过神来，踉跄了一步。

他扶着额，好不容易找到桌案一角扶一下，手底下又似乎按到了什么纸张。

宿若怔了一下，低下头来看，发现自己按住的那张宣纸，上面用毛笔写了很多名字，还有些名字是用朱砂圈出来的。

宿若头疼还头晕，低下头来想认真去看。

结果就在这个时候，屋门被人推开。

宿若又一下子抬起头来。

梅清扬站在屋外，正好逆着光而立，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。

宿若那一瞬是心慌的。

他其实没想要偷看梅清扬的东西。

一切都是阴差阳错。

所以在梅清扬走进来的时候，宿若以为自己要被杀了。

他往前走了两步，跌跌撞撞，捂着额头，扑进梅清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