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清扬又问:“喜欢谁?”

宿若动了动唇。

又等了好久,宿若才轻声道:“梅清扬。”

“那方启月呢?”梅清扬又问,“殿下不如试试,两个都喜欢,这样奴才今日是梅清扬,明日是方启月,殿下可以每日换着来。”

宿若头一次听见这种说法。

他只想说一句,神经病,变态。

可宿若如今本就足够吃力,哪哪儿都是汗,汗流进眼睛里,涩得他睁不开眼睛,意识也模糊得厉害。

宿若艰难断续地说:“不喜欢……方启月,只……只喜欢梅清扬。”

身后梅清扬的身影微微一顿。

安静了一会儿,他说:“也行。”

不过之后,宿若感觉他像是一只小舟,要被浪潮打得快要翻过去了。

怎么都觉得梅清扬像是在吃醋。

可是这世上,怎么会有人吃自己的醋。

宿若想不明白。

他也没精力想,额抵着手臂,眼泪落了下来,觉得快撑不住,可就算这样,也没有喊一声不要,或者停。

要是能这样死去就好了。

宿若想,死在梅清扬怀里,胜过一切。

……

夜色蒙蒙,帐外偶尔传来将士巡逻而过的脚步声。

结束的时候,宿若趴在床榻上,呼吸又乱又急,满脸都是水泽,不知是汗还是泪。他紧紧闭着眼,眼睫颤个不停。

梅清扬解开了宿若手腕上的腰带。

绑得太紧了,那白皙的手腕上都出了两道红痕来。

梅清扬将宿若抱进怀里,想扯起被褥盖住宿若,结果发现被褥都快湿了。

“怎么出这么多汗。”梅清扬将被褥随手扔床榻下了,拿自己的外袍过来,给宿若盖上,以免宿若着凉着风寒。

宿若也不知道。

不过,可能他也是淋漓畅快,才会这样。

缩在梅清扬的怀里,宿若困得快要睡着,又被梅清扬弄醒。

“别睡,”梅清扬用唇碰了碰宿若的耳朵,“陪奴才聊聊天,奴才好久没有见到殿下了。”

但宿若是真的好累好困。

他伸出手来抱住梅清扬的腰,又拍了拍,像是安抚一样,“说什么?”

梅清扬看了宿若很久。

他道:“奴才知错了。”

宿若怔了一下。

他抬起眼来,望着梅清扬。

宿若道:“什么……知错了?”

梅清扬抬起手来,撩开宿若额前微微有些汗湿的头发,“奴才不该不告而别,不该什么都不与殿下说,就突然消失,奴才也确实食言了,没有一直守在殿下身后。”

说到这个,宿若眼底的情绪微微一暗。

因为吃了药,所以在长安皇宫里的一些事情,他其实又开始记忆模糊了。

当时那段日子……过得确实很不堪。

安静了很久,宿若对梅清扬道:“你之前不知道,但你现在知道了,不管去哪里,不管做什么,都要跟我说。”

梅清扬“嗯”了一声。

宿若又道:“我没怪你,你以前一直都是一个人,做什么也不需要告诉旁人,如果我是你……也许也会这样。但你如今……”微微一顿,他抬起眼来,望着梅清扬,“如今,你是两个人,你要记着,有人一直在惦记着你,等你回来。”

梅清扬没有说话。

半晌,他将宿若更紧地拥进怀里,用力地抱着,不留一丝缝隙。

宿若把脸埋在梅清扬的怀里。

因为想到了什么,宿若的鼻子一酸。

他闭着眼,尽力将眼泪憋回去,轻声对梅清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