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并不是岑子衿后来那样对宿若的种种画面。

而是宿若还和岑子衿相伴的少年时。

宿若想起岑子衿对他说，以后你坐高堂，我为你守边关，你不用见血，我永远会保护你，杀人的事情我来做，你只要好好待在我身边就可以了。

那时天色正好，阳光灿烂，照着岑子衿的面庞格外英俊。

如今，此时此刻，在这种情形下，想起岑子衿曾经说过的话，宿若的眼泪更汹涌地淌了下来。

全都是骗人的。

这世上，没有人真心对他好。

要么觊觎他的江山，要么觊觎他的身体。

梅清扬，也不过是被他拿捏了“秘密”，才愿意暂且帮他。

全都是骗人的。

宿若再睁开眼时，眼底的情绪变得有些麻木。

他抬起手，手起刀落。

滚烫的鲜血瞬间溅洒在了宿若白净的脸颊上。

赵林死了。

死不瞑目。

宿若跌坐在地上，刀落在了草地上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一只手轻轻抬起了宿若的下颔。

梅清扬打量着宿若沾满鲜血的一张脸。

没过多久，宿若的耳边又响起一个声音：

“梅清扬好感度：0。”

归零了，不再是负数了。

第十三章 唇贴上了宿若的唇

后来怎样回到屋里的，宿若已经记不清了。

屋里那盏烛火没有熄灭，依然在固执地摇曳着。

宿若坐在床榻边上，看着那盏烛火。

梅清扬解决了另外两名禁卫军，回到屋子里来，就看见宿若满脸鲜血，呆呆地望着那盏烛火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梅清扬拍了拍手，让下人端上来清水和毛巾。

他亲自用毛巾浸透了清水，将毛巾扔进宿若的怀里。

但宿若毫无动静。

梅清扬看了宿若半晌。

片刻后，他伸出手，又从宿若的怀里拿走了那条毛巾，站在宿若面前，抬起的宿若的下颔，亲手给他擦掉脸上的血迹。

宿若的目光是空茫的。

他并没有抬眼看梅清扬，也没有看任何一个地方。

仿佛在虚空里站了一个人，而宿若在和那个人对视。

梅清扬把宿若脸上的血迹擦干净了，让人换了水，换了毛巾，再把宿若手指上的血迹也擦干净。

梅清扬垂眼看着宿若的手指。

宿若的手，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手。

连茧子都没有。

不光白皙、修长，还很漂亮。

但也显得脆弱。

和他这个人一样脆弱。

梅清扬将宿若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反复擦干净了，再抬起眼来，才发现宿若正在看着自己。

“看什么？”梅清扬勾起唇角，“回过神来了？”

宿若没有说话。

片刻后，他轻声问：“你一直都在吗？”微微一顿，“刚才，从禁卫军进来，到我把他带去小树林，你都在，是吗？”

梅清扬道：“是，怎么了。”

宿若没有说话了。

明明在，却不愿意出手相救，也许梅清扬也想着借赵林之手把宿若杀了吧。

又或者，梅清扬眼睁睁看着宿若受辱，也觉得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。

毕竟梅清扬是一个变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