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宿若低着头认真修图纸的时候,有人将船舱的门推开了。
知道是梅清扬,宿若一开始也没抬头。
但那道身影停在了宿若的跟前。
宿若的笔尖微顿,抬起头来。
梅清扬似乎也刚沐浴过,发尾还微微往下滴着水,他很难得没有束发,而是散着长发。他穿一身白衣,身侧握刀,是从侍卫那里借来一把刀。
火光映着梅清扬的眉眼,宿若感觉心跳都漏了一拍。
他平时没怎么见过梅清扬穿白衣。
而今,梅清扬穿的这件白色衣裳,让他浑身上下多了一种清逸出尘的味道,且透着刚沐浴过的清香。
宿若呆呆地看着梅清扬。
片刻后,梅清扬在宿若面前单膝跪下,将刀握在手里,行了个礼。
下一瞬,长刀出鞘,冰冷的刀刃扫过烛火,速度极快,烛火只微微动了动,甚至都没有熄灭,但宿若却感觉到了极为凌厉的刀风。
说来也奇怪,虽然梅清扬离得极近,好几次,刀刃似乎都能够贴着宿若的脸颊而过,但宿若却不觉得害怕。
他只是将梅清扬的身影望在眼中。
美人舞刀,这是宿若唯一能想出来的形容词。
甚至在这一瞬,他有一种感觉,觉得自己像是古时的昏君。
刀不能像剑那样舞出剑花来,但梅清扬在翻转手腕之间,也将刀震出了无数次嗡鸣的声音,他动作极快,冷漠又凌厉,宿若一不留神,梅清扬不知从何处抽出了第二把刀。
竟然是双刀。
等几十个招式过去,最后一招,梅清扬将左手中的长刀一抛,那把刀“当”的一声扎进宿若面前的桌案上,嗡嗡作响摇晃间,梅清扬右手握着的刀刃也轻轻抵住了宿若的脖颈。
随后,他将抵着宿若脖颈的动作换了一下,变成用刀刃挑起宿若的下颔。
一连串的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,桌案上的烛火火光又恢复了宁静。
宿若微微垂下眼来。
他伸出手来,碰了碰刀刃。
梅清扬的眉眼一沉。
但他还没来得及收起刀,宿若就轻轻道:“好锋利。”
宿若只是碰了碰刀刃,手指就已经被划破了,指尖渗出了些许的鲜血来。
梅清扬扔了刀。
他跪在宿若面前,刚想拿起宿若的手。
但宿若已经用一只手轻轻抬起梅清扬的下颔,看了梅清扬的眉眼许久,将自己沾了血的那只手指的指腹,轻轻抹在了梅清扬的唇上。
柔软温热的唇,渐渐被宿若的血给染了,变得微微泛红,像是刚刚吃过人的妖怪一样。
可偏偏眼前这个“妖怪”,又美得不像话。
宿若坐在椅子上,轻轻捏着梅清扬的下颔,看了很久,才轻声道:“你真好看。”微微一顿,“梅大人。”
梅清扬握住了宿若的手。
宿若又道:“若我是个昏君,定要将你锁在身边,让你日日夜夜给我舞刀,不许你离开我身边半步。”
梅清扬从来没有听过宿若用这样的语气,说这样的话。
明明声音那样轻,却带了细微的撩人、霸道,与王者之风。
梅清扬单膝跪在宿若面前。
安静了一会儿,他说:“那臣必定日日夜夜,尽心侍奉殿下。”
宿若看着梅清扬。
他忽然问:“你穿白衣裳好看。”
梅清扬反问:“臣穿紫色衣裳不好看?”
宿若摇了摇头,“不是。”顿了顿,“紫色衣裳……和白色衣裳,感觉不一样。”
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梅清扬的脖颈,下滑到了衣襟,又顺着衣襟慢慢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