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已经铺了厚厚一层。

昨儿个夜里皇上爷没来翊坤宫,小陶就落得一身轻松,今儿一早又见皑皑白雪,心情更是舒畅。进了暖阁后,小陶一边将罗帐撩起,一边对岫钰说道:“主子,外面儿下雪了,一会儿用过早饭,您和奴才一道去堆雪人儿?”

岫钰也是喜

欢雪的,可她今儿个却明显与往日有些不同,非但没什么兴致,还懒懒地躺在床上,并没有要起的意思。“小陶,我好像病了,你想堆雪人儿,叫上旁人一起去吧。”

“您病了?”小陶蹲下来,抚上岫钰的额头,道:“不烧啊,是着凉了?”

岫钰正想摇头,却突然感到一阵恶心,探起身子便是一阵干呕。

小陶一惊非小,轻轻给岫钰敲着后背,道:“这是吃坏了东西么?您昨儿个好像就没吃什么吧?”

岫钰靠在床头,右手抬起,拇指揉着太阳穴,闭眼道:“这两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,也不是感冒啊。”

小陶去给岫钰倒了一杯水,迟疑着,道:“主子,您不会是要做额娘了吧?”

“哈?”岫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。

小陶也说:“照道理,不会啊。您膝下有五阿哥、九阿哥、十一阿哥,现下四阿哥都还没出世,这时间对不上啊。”

岫钰想起几个月前她做的那个梦,有了一个不太靠谱的猜测:“你说,当年的宜嫔有没有可能应该再多一个孩子。”

小陶不太明白岫钰话里的意思:“这话怎么说?”

小陶不是外人,岫钰便将那个可怕的梦讲给她听了。

“您的意思是…”小陶瞅着岫钰盖在被子下面的小腹,道:“您也许真的有了,可这孩子有可能又会没有?”

岫钰被小徒儿这没头没脑的话逗笑了,索性起身道:“不知道。明儿个皇上不是说要出宫,咱们找个由头随便寻个郎中瞧瞧。”

小陶有些谨慎了,给岫钰穿旗装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:“其实宫里面儿的太医还是靠谱的,都是一群人尖子,只站皇上的。”

“这个我也知道。”岫钰坐到西洋镜前面,看着镜子里面这个有些精神欠佳的自己,道:“不过,太医知道了,旁人也就都知道了。与其大家都知道,还不如大家都不知道。”

小陶即刻明白了主子的想法:“您放心,谁敢动您和您的孩子,我小陶第一个上去跟她们拼命!”

“没有那么严重。”岫钰笑道:“梦里的事不能作数。何况,这也只是我的猜测,也作不得数。”

“不是啊。”小陶突然想起来:“您是不是两个多月没来月信了?奴才记得,您一向很准时。”

上辈子是因为不准时而不介意,这辈子是因为准时而不介意。岫钰这回也真的意识到自己或许没有猜错,她右手摸到小腹上面,低声道:“不会是真的吧…”

如此浑浑噩噩又过了一日,次日玄烨带着岫钰出门的时候,明显觉着她兴致不高:“怎么了?朕这两日没去你那儿,不高兴了?”

“没有啊。”岫钰蹭着手炉,随便找了个由头,道:“又要看到账本了,头疼。”

玄烨朗声而笑:“挣得少没关系,朕不靠着你那间铺子□□。”

岫钰勉强笑了笑。

“可你的确兴致不高。”玄烨揽住岫钰,道:“有心事还不能跟朕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