料。
“还有些烧。”岫钰用自己的手掌摸了摸玄烨的额头,“随行军医也是个不管事的。”
“军医已经很尽心了。”玄烨连笑容都有些虚弱:“只是朕这一回是真的上火,火大!”
岫钰一边给玄烨喂药,一边说:“您啊,多少风浪都经过了,不过是一个噶尔丹,他还是因为不敌而逃跑,可是比当年的吴三桂要好对付得多吧?”
玄烨却叹了口气,苦笑着:“当年,吴三桂也是上了奏本,说他同意撤藩,向朝廷索要遣散银子,甚至连农耕用具都要了。朕以为他是真心撤藩,凡所要求,无不应允,他却一边要,一边拉着耿精忠、尚可喜他们造|反!这回,噶尔丹是一边求和,一边逃跑,有没有点儿异曲同工的意思?”
岫钰却说:“吴三桂老谋深算,可是噶尔丹却是您实实在在打跑的,这两人不可同日而语。”
“可朕终究踩了同一个坑啊。同一个坑踩两次,朕是不是太好骗了?”玄烨的笑容里面夹杂了许多无可奈何。
岫钰摇头道:“您是君子,君子在小人面前,难免会有失手的地方。这回知道了噶尔丹狡猾,自然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。何况,驼城一战,我们打得很好,不是么!”
“是啊,驼城一战,二哥和常宁他们的确打得很好。”玄烨合上了眼睛,终究没能过得了自己这一关:“朕有些累了,钰儿你看看书,朕睡一会儿。”
岫钰等玄烨真的睡熟了,才往后靠了靠,随便拿了一本书看着。其时她是有些烦闷的,看的字也入不得脑海。起初她还想不太明白,把噶尔丹打跑了,本是说明大清的军队强于准噶尔的大军,应该算是一件好事,怎么皇上还会因为噶尔丹的跑而一病不起?
今儿个她总算有些想清了,玄烨终究是觉得自己的决策有失误,这也从一个层面说明了玄烨对噶尔丹的认识还不够全面。噶尔丹,也许正是因为他能文能武,看书看得多了,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也更多,而玄烨,终究是有些君子…
到了晚上,玄烨烧得更厉害了,岫钰不得不替玄烨下令,就地扎营。
帐子里面,随行军医给玄烨诊过脉后,对岫钰说道:“娘娘,皇上只怕不止是急火攻心,怕是,怕是害了疟疾啊。”
时人对疟疾了解不多,随行军医手边没有医术,更无旁的太医共商对策,一时之间害怕的背脊上都出了冷汗。
岫钰原本在玄烨身边坐着,见太医这副神色,便起身道:“疟疾,你不会治,是也不是?”
“臣无良策,还请宜主子拿个主意出来。可皇上这样子,继续北上必是不成了。”
岫钰凝眉思忖了片刻,吩咐梁九功:“即刻派侍卫快马入京,把太医院搬到这儿来!”梁九功出帐之前,岫钰又说:“军医把皇上的症候也清楚了,让那侍卫带着同去。再有,把皇上平日学习解剖时追随的洋师父也带来。”
梁九功即刻明白了岫钰的意思,飞跑着去找福全和常宁了。
玄烨这病来势汹汹,脸色惨白,仿佛毫无血色不说,白日里打冷战,晚上发高烧,浑身上下都在出汗,不知道汗湿了多少床被褥。
岫钰衣不解带,日夜照料,用最笨的也是最有效的物理降温的法子缓解玄烨的痛苦,只盼着太医院院使他们能快点儿过来,洋大夫能带来有效的药物。
**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