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鸣只记得自?己的名字,知道?自?己曾是征战沙场的将军。他也?曾试图寻回所有记忆,但始终无济于事。
那封信中所言,卫鸣本是半信半疑。
直至他深夜辗转反侧时?,摸到了枕头下染血的平安符。
符是大魏有名的灵山寺高僧开光过的,装在一个小巧精致的锦囊里。锦囊绣纹华美,绣工精湛,一看便知出自?大户人家闺秀之手。
恍惚中,他眼?前就浮现?出灯下娇艳的少女,捧着?锦囊笑着?塞进?他怀里的样子。
“阿哥,你要平安,早点回来,教婵婵剑法呀!”小姑娘言笑晏晏,一双清澈柔软的眼?眸弯起来,像弯月牙儿。
莫名的,卫鸣心下一窒。
那一夜,他生出了莫大的愤懑。
若他是以身守山河的将军,若他世代忠良,抛头颅洒热血,却落得个家破人亡,连最?小的妹妹也?护不住……
何其?荒谬。
卫鸣按紧了身侧长剑,叩开了木门。
他昂首,盯着?这深夜中犹自?微亮的繁华古城。
雨丝飘进?斗笠,落在他眉宇间,凉意沁入面颊。
门“咯吱”一声开了。
深沉黑夜中,赫然露出一张年?轻傲气的面孔,如?出鞘利剑,极快地打量了卫鸣一眼?。
“原来是卫将军,君上等您多时?了!”
看清来人,对方敛了杀气,拱手请卫鸣入内。
卫鸣蹙眉,低声问:“我是不是见过你?”
来人步伐微顿,回首笑道?:“自?然是见过的,在下肃州萧家五郎,你怕是忘了我的名了……”
落后他半步的高大男人摘下斗笠,用沉稳的眼?眸盯着?他。
“我知道?,萧知言。”
肃州萧家,曾经的名门望族,因宁王谋反一案一夕垮塌。萧家最?出名的男儿郎,北境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呢?
萧知言面色一僵,笑了笑,没再多话,快步领着?卫鸣行至廊下。
“你们?究竟找我做什么?”卫鸣按住腰侧配剑,停了下来。
萧知言抬手正要掀开帘子,闻言手上动作?一顿。
屋内忽然传来一声轻笑,继而便听得金玉般温润的嗓音慢条斯理地响起
“本王寻你,刺杀太子。”
一字一句,干脆利落。
品尝(二合一)
萧知言掀开了厚重帘子, 仍保持着请人入内的姿势。
卫鸣抬起?眼,正好瞧见屋内露出的一隅天地。
便见精雕细琢的紫檀茶桌上,摆着一壶煮开的?清茶, 水汽氤氲之中, 一只骨节分明白玉无瑕的手执着茶夹, 慢悠悠熏烤茶饼,然后徐徐垂腕,将茶叶投落入青花釉里红薄胎瓷茶碗里。
这般眼熟的?情形, 令卫鸣倏地感到?头疼,零碎片段霎时涌入脑海。
无论是觐见长公主时与那人年少初遇, 抑或是初次登门拜访见他与幕僚商议事务,又或是出征前那人前来送行,坐在离亭里笑?吟吟祝他得胜凯旋
那人总这般闲适恬然, 举止高雅。
便是算计他人时,也?一贯地云淡风轻。
宁王谢钧。
对?那人的?记忆如潮水汹涌, 铺天盖地袭来。
谢钧,字仲衡,为先帝宠妃淑妃所生,乃是先帝最小的?儿子。他自幼天赋异禀,诗书骑射无不精通,颇得圣宠, 年仅七岁便得以封王。
只是,他出生时先帝已近耄耋,即便后来长公主薨逝, 几个兄长死的?死疯的?疯, 仅剩他和当今圣上两位皇子,也?因他年纪尚小羽翼未满, 注定于皇位无缘。
许是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