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枝跌坐在雪地上,拼命揉搓双眼,不?顾臀腿疼痛,连爬带滚地追了几步。
待她回过神来,已看见那人驰马直驱深山,迅速消失在天?地交接之处,徒留一道迷蒙的雪雾,渐渐消散在天?地间?。
卫姝瑶头晕目眩,被背后?那人箍得难受,她拼命掰开那人的手,正要摸出发?髻间?的簪子,往下狠刺时,听得身后?之人开了口。
“瑶妹!别?动手!”
卫姝瑶一怔,觉得这声?音分外耳熟。
寒风凛冽,吹得她长发?飘散,遮住了眼。她勉强抬手撩起散落的发?丝,微微侧眸。
迎着?风,她看见对方扯下面罩,露出一张俊朗非凡的英气面孔。
萧家五郎,原兵部尚书邓衍的外甥,陆青婉的心上人
萧知言。
卫姝瑶神色僵住,正要扎下去的手登时停在半空。
“别?怕,是婉妹托我来救你!”
萧知言面色紧绷,又重重抽了马屁股一鞭子。
“我知你有满腹疑问,待咱们过了鹿谷山,我再与你解释!”
萧知言狠命地抽着?马。
卫姝瑶被颠簸得胃海翻腾,满目晕眩,直觉得浑身要被颠散架了,哪里还?顾得上说话?,只紧紧抓牢了缰绳,随着?马匹在雪地上腾空起跃。
这般狂奔了数十里路,萧知言见身后?并无人追来,才渐渐放缓了速度,驱使马匹慢了下来。
待夜色已深,二人已经到了鹿谷山另一头。
马匹最终停在一处荒芜的猎户小院里。
卫姝瑶从马上下来时,双腿一软,几乎要跪在地上。萧知言忙抬手,扶了下她的小臂,将她身形稳住。
“且先歇会儿,晚点时候会有人来接应咱们。”
他如此说着?,扶着?卫姝瑶进了屋内。
木屋荒废许久,四处蛛网密结。随着?咯吱一声?推开木门,尘土伴着?寒风呛进胸腔,激得卫姝瑶连连咳喘,半晌才缓过气来。
“来,喝点酒暖暖身子。”
萧知言从腰间?解下羊皮囊,拔开了塞子,递到卫姝瑶手上。
卫姝瑶连连摇头,闻到浓烈酒香,又忍不?住咳喘起来。
萧知言见她咳得厉害,一手顺便拍了拍她的背,一手反转羊皮囊,饮下几口烈酒。
“从这里再行三十里,便能彻底离开京城地界。”
他抬袖擦了擦唇角,拧紧了塞子,蹙紧了眉头。
卫姝瑶终于平复下来,亦是眉心紧拧。她知道萧知言是什么意思。
再行三十里,便是鹿水河汇入澄江的交汇处,从那里乘船由西至东,可以走水路通往各州地界。
“萧公子,你可知我是朝廷要犯,你这般掳走我,不?怕官兵追捕?”
卫姝瑶昂首,直视着?萧知言。
萧知言苦涩一笑。
“呵,朝廷要犯?难道我不?是么?”
卫姝瑶后?知后?觉地想起,自邓衍落狱,远在肃州的萧家也遭了牵连,只是她先前心思并未放在这上面,竟给忘了。
她面上讪讪,一时也不?知如何接话?。
萧知言忽地又拧开了塞子,灌了几口烈酒,目光顿了顿,涩声?开口。
“瑶妹,许久未见,你我竟如此生疏,连我出身也记不?得了。”
卫姝瑶怔住。
她想起与萧知言、陆青婉年?幼时的往事。
萧知言出身北境肃州萧家,世代?驻军北疆守卫边关。他是萧家最小的孩子,性?子顽劣。
十五岁那年?,他家中出了变故,来京寄住在邓衍家中。因着?邓府与陆府同在一条街上,邓衍想让他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