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她再细看,却见榻上散落着衣衫,满是血迹,不免又是一怔。
谢明翊受了伤?
卫姝瑶心尖莫名疼了下,闷闷的有些难受。
她刚低下眼,就听见谢明翊已经走了出来。
“你今日究竟找孤何事?”谢明翊慢条细理地抬手,将散落长发束在脖颈后。
他换了身宝蓝衣裳,还未来得及系腰带,长衫松散,半露出雪色中衣,几缕墨发垂在额前,与他平日里的模样大相径庭,多出几分怡然神态。
卫姝瑶悄悄侧眸,看他的脸,莫名觉得……他瞧着挺疲惫的,像是常年紧绷的弓弦现出了磨损。
卫姝瑶抿了抿唇,刚想展开草图,屋外忽然传来了长顺的说话声。
“殿下正要安歇,陆大人不如明日再来?”
一道温和的嗓音响起,不卑不亢。
“崔公公,非是我要故意打扰殿下歇息,实在是事出紧急,烦请你通传一声。”
卫姝瑶心中大惊,垂在身侧的细指猛地收缩,指甲一下蜷进掌心里,噼啪断了。
她听出来了。
外面的人,是陆太傅之子。
她曾想投奔的,与她有过婚约的,陆青泽。
门外的声响让卫姝瑶瞬间慌了神。
她急匆匆转身,就想从暗道再回去。
谢明翊却用力拽住她,将她往榻上一推,转过身去,扯下了床帐。
他动作行云流水,甚至让她没来得及反应逃脱。
卫姝瑶只得忐忑地等在榻上,听着谢明翊脚步远去。
很快,她便听见门“咯吱”一声开了。
情义
月色渐升,陆青泽立在阶前,竹青长衫在月光下泛出亮泽。
两个婢女落在他身后几丈远的地方,正交头接耳说着话。
他眉头轻拧,大丫鬟忙趋步过来,小声开口:“婉贵人遣人来请公子,公子还要等候多久?奴婢也好回个话。”
陆青泽垂着眼,眼睑下一片青色阴影愈加浓郁。
他知道陆青婉为何来请他,与他一样,都是为了那道明艳灿烂的身影。
耳畔不由得又回荡起了少女的软声软语,想起第一次见卫姝瑶时
那是三年前的事了。
陆青婉拽着他,穿过密密山林,邀他去打猎玩。他立在青苔石块间,看茂林翠绿浓郁,鸟鸣回响溪涧,春意盎然,万物苏生。
他视野所及不远处,卫姝瑶和陆青婉坐在枯木上,一面烤鱼一面说话。
“那个小哑巴被你爹送去边疆了?你当真不想留他……”
“啧啧,其实我瞧你对他也挺上心的。”
“你既说不在乎,又叫我出来陪你打猎,偏选的鹿谷山,我记得……当年他便是在这里救过你吧?”
“瑶瑶,你只消找你爹服个软,认个错,他也不会大发雷霆非要把那小子打发走。再说那小子……就你一句话的事,你哪怕骗骗他,说自己心悦他……”
潺潺溪水挟着她们的对话顺流而下,陆青泽听得断断续续,不免多望了几眼。
他茫然地听着两个小姑娘嘀咕,察觉到原是在谈少女情怀,转身正要离远些。
他忽地又听见卫姝瑶叹了口气,似是尤为惋惜。
“你休要管我,我只问你一件事,你近来神思不安,是为的谁?”
微风轻拂,将陆青婉面色上的绯红晕染开了些。
“萧家五哥。”陆青婉顿了一下,耿直道:“萧知言。”
陆青泽脚步凝滞,不知该如何告诉妹妹,父亲已经定了她入宫选秀的事。
他认得萧家五郎,是兵部尚书邓衍的外甥,生得俊朗非凡,又有军功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