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目光澄澈地?看?着他,一脸地?坦然安静。
谢明翊一愣。
相较于第一次听?到这蠢话,今时今日?,她好像说得更坦荡了。
好像……真会不久于人世似的。
谢明翊蹙紧了眉头,一手捂住了她的嘴,“不许再胡言乱语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卫姝瑶眨了眨眼,倏地?贴近了他,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胸膛,像乖巧的小?猫。
“婵婵,你先去睡吧,我还有事,温家母女来了会有人接待她们的,你不必操心。”谢明翊嗓子沙哑,顿了顿,又说:“这边夜里?冷,我已经让长顺给你备了厚褥,去吧。”
卫姝瑶轻轻颔首,离去前,回首望了他一眼。
谢明翊负手立在廊下,看?着她。
她犹豫了一下,又哒哒哒跑过去,突然踮起脚尖,在他面颊边落了个极轻的吻。
然后,才提着裙摆,快步消失在拐角处。
等回到房门前,卫姝瑶径直朝着谢明翊的寝居而去。
长顺守在屋里?,看?她进来也不意外,指着榻上的厚褥说道:“今夜殿下怕是不会回屋里?来了,姑娘早点歇息吧。”
说完,悄悄退了出去,顺手带上了门。
卫姝瑶没?有上榻,在桌前坐下。
屋里?冷意比外面自是消散了不少,可卫姝瑶仍觉得有点冷,随手取了件外裳披上。
等拿到手里?,才发觉是谢明翊的衣服。
掌心触及他身上的炙热还未消散,仍有余温。卫姝瑶低垂眼眸,觉得手里?的衣服如烫手山芋,想直接扔出去。
可她迟了一瞬,还是披上身来。
自重逢以来二人经历种种,谢明翊待她如何,她心里?是有本帐的。
会在她受伤时耐心给她上药,会在她梦魇时守在床榻边整夜不眠,会不顾安危连夜来救她,会在她搅合了他的计划时连叱责也舍不得,甚至会在皇帝面前强势护她……
她早就知道,他不是爱照顾人的性子。偏在她的事情上,他总是多了几分耐心。
分明是讨厌甜食的人,却?总记得给她带一份好吃的。
知道她厌恶血腥味,就连拥抱也先用冷水冲净了身子。
单因为旁人多看?了她一眼,就想着要打发人去边疆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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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确实是很担心他的。
卫姝瑶拼命晃了晃脑袋,直觉得脑海如一团裹着浆糊的乱麻,化?不开,理不清,剪不断。
卫姝瑶吹灭了其余烛火,只留了一盏灯。她眼中光芒随之慢慢黯淡下去,陷入一片沉寂。
她思前想后,觉得今天?谢明翊这事儿不对劲。
如果今日?摔下马的是谢明翊,幕后之人只是为了让他受伤么?
谢明翊骑术精湛,她也见识过,想对付他的人不会不清楚这一点。
卫姝瑶觉得蹊跷,可暂时也没?想出个所以然。
唯一可疑之人,这地?盘上也只有曹文炳了。
他昨日?才过来,今日?谢明翊和温昭便出了事,不得不怪。
卫姝瑶又觉得,曹文炳生得有点眼熟,却?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?见过他。
周秦曾经告诉她,曹文炳是徐相的得意门生,因罪被贬,去年才来的涪州,原先在京城任吏部侍郎时,也颇得圣心。
于公于私,曹文炳都没?有理由针对太子。相反,他最应该做的正是百般讨好才对。
夜色深沉,窗外落雨声渐渐转小?。
卫姝瑶实在疲乏,她坐在桌前,双手托着下巴,越来越觉得困意浓烈。
近来她总是很嗜睡,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