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(1 / 2)

“皇兄,我绝没有这样的意思。”谢明瑾蹙着眉,声音委屈起来。“董兴滥杀无辜,与我真的无关,我也是今日才知晓这件事。”

谢明翊睥了他一眼。

谢明瑾心下惶惶,只觉得脖颈一凉。接着,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,这动作看似亲密,却让他更感到毛骨悚然。

“既然六弟都这么说了,这份好意我不能不领。”谢明翊笑笑,让随侍接过了盒子。

“雪天路滑,六弟出宫时当心些。”

又变成了兄友弟恭的温润太子,好像刚才那个咄咄逼人的不是他。

回去时,谢明翊的脚步走得很慢,走了很久。

虽是连日大雪,宫中地面却早已被清扫干净,唯有盛绽的腊梅上缀着点点积雪,在寒风轻微摇晃,飘出幽香。

谢明翊闻着浅淡的香气,眉眼松弛了两分。

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,他仰头,雪花落在眉宇间微凉。

他唇角慢慢浮起笑意,笑这宫里的一切。

鸠占鹊巢久了,便忘了本来的自己,甚至觉得自己才是巢穴的主人。

他不过是,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。

谢明翊回到东宫时,夜色已浓。

他没有回寝殿,而是去了藏书阁。

殿门开着条缝隙,卫姝瑶坐在檀木桌前,手中握着狼毫笔,一笔一划画得很认真。

角灯发出柔和的淡光,落在她娇艳的面容上,驱散了连日的惫怠,瞧着多了几分明艳光彩。

听见动静,她警觉地抬眼,手里的笔停了下来。

谢明翊垂着眼,浓密长睫在下睑处投下阴影。

他唇角微压,眼里没有了疏离的笑意,柔和的暖光将他的眉眼染上暖意,反倒显得更温润些。

卫姝瑶莫名觉得,他这模样有点眼熟。

像她小时候养的小狗,受了委屈来找她撒娇的时候。

她忙把这种荒谬的想法丢出去,上前打开了门。

“殿下站在这里,不冷么?”她先开了口。

殿外冷风吹进来,吹得她额前散落的青丝扬起。她的面容有些苍白,在黑夜里愈加亮眼。

亮得像是黑夜里唯一的光。

不知为何,她觉得他眼神有点奇怪。

谢明翊盯着她看了会儿,垂下眸子,低声道:“笔上的墨,染黑孤的衣裳了。”

卫姝瑶怔了一瞬,才发觉自己是拿着笔过来的。

笔尖上的墨滴落下来,把谢明翊那件月白的衣裳染成了山水画。

她慌忙将笔收回去,急急后退。

然后又想起什么,想伸手去擦那团污渍。

刚弯下腰,指腹就碰到了他的手背,热意灼人。

吃糖(修)

谢明翊将她的手挡住了。

只是碰了一瞬,他就立即把手收了回去,径自走过她身边。

他走到案桌前,拉开椅子,顺手从笔架上拿了支崭新的狼毫笔,慢慢点着图纸上的城池要塞。

椅腿拖出时的碰撞声,惊得卫姝瑶眉心一跳。

她不太想靠近谢明翊,垂着眼,特意绕了半圈,才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笔搁上了砚台。

谢明翊在桌前俯视了片刻。

灰黑渐变的笔尖落在白纸黑画上,一下一下地点着。

卫姝瑶只觉得像是点在自己心尖上,慌得她心悸。但凡他的手指停顿一下,她也被吓得屏住呼吸。

像回到了小时候被夫子检查学业的时候,忐忑不安。

她抿紧了唇,僵硬立在桌前。等得久了,终是忍不住悄悄抬眼,目光落在谢明翊精致的侧颜上。

他本就容貌不俗,一身墨染白衣,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