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视线下移,定在少年胸前表示身份的胸牌上,眉梢扬起,似笑非笑:“......程儿子?”
“儿子,见到妈怎么不叫?”郁辞抬起右手,指尖轻飘飘的点了点自己胸口的身份牌,语气懒散:“呐,我是你妈。”
程可咬紧牙关,目光森冷的盯着他。
赵医生看出了不对劲,拖着尚且有些疲软的身子出来打圆场:“陈管家回来了,咱们让开点,让陈管家开门。”
两人不动。
陈管家被堵在后面,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导演的位置。
钟思思抱着瓜子磕的起劲,被导演催了几次才有些不甘不愿的放下瓜子,借着摄影机拍摄不到的盲区,走到郁辞对面,对他猛抛眼色。
郁辞神色淡淡的扫她一眼,没反应。
钟思思磨了磨牙,一脸憋屈。
该说真不愧是她表哥吗?
这个劝不动那就劝另一个。
程可看着乖乖巧巧的,应该会听话吧?
这样想着,钟思思果断的转换目标,移到了程可对面,眼色打的起飞。
可她眼睛都要抽筋了,对面那个白嫩的包子脸少年却似乎没看到她的眼色,仍然一脸怒色的站在原地,步子分毫不移。
钟思思就差哭出来了,她苦着脸移开视线,目光不经意间对上程可身后的时矜。
她愣了愣,刚刚使眼色已经变成条件反射的右眼下意识一眨。
时矜微顿,移开视线,开口:“把路让开,让陈管家过来吧。”
程可率先退开步子,目光狠狠的瞪了眼郁辞,话却是对着陈管家说的:“陈管家,你过来开门吧。”
郁辞挑了挑眉,迈着漫不经心的步子走向时矜。
陈管家在他身后脚步匆匆:“钥匙来了,我来开门。”
书房前的人呼啦啦的让出一道路,没了人影的遮挡,地毯上的血迹更明显了。
羊毛织制的地毯吸收了大片血液,却仍有成汪的血水凝在门外,干涸的黑色血迹与流动的红色的血液交织,在地毯上勾画出一副瘆人的画像。
陈管家颤抖着手将钥匙塞进锁孔。
时矜站在郁辞身侧,见状他偏了偏头,雪白色的脖颈在头顶的灯光下晕出一层象牙色的白。
郁辞察觉到了他的反应,微微低头:“怕血?”
“不是。”时矜换了口气,将头转了回来:“血腥味太大,有点不适应。”
“哝。”一颗淡蓝色包装的薄荷糖被递到眼前,时矜微楞。
郁辞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,视线移开:“......昨晚在你口袋里顺的。”
“你别误会。”他有些尴尬,却又不能不解释,只好低声道:“昨晚抱你的时候,我揣兜揣顺手了,以为那是我的口袋。”
等他掏出这颗糖以后,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口袋并没有带糖。
可糖已经拿了出来,放回去或者直接说都不太合适,他也就随手将糖揣回自己睡袍里了。
时矜垂下眼,从郁辞掌心拿起那颗糖:“谢谢。”
“客气什么,都是室友。”郁辞挑了挑眉,长臂一展就要搭上他的肩,却在掌心即将接触到时矜的时候微微停顿。
机场里,一袭黑裙的冷淡美人疏淡的眉眼在脑海里一闪而过。
郁辞的指尖动了动,将手收了回来,他侧过头,清了清嗓子:“反正这糖也是你的。”
前方传来一阵骚动。
时矜抬眼,目光与郁辞对视一眼。
书房的门开了。
雕花的红木大门一打开,刺鼻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,浓郁的铁锈味铺满了书房前的空间,彰显着书房内的惨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