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难解释为什么她会在被解救出来之后还始终闭口不言,对自己曾经的身份和生活全盘否认。

冥冥之中像是有一条无形的绳索, 将相隔千里的青柳寨和秋鹿庵串联起来。

事情变得复杂了, 却又好像变得更清晰了。

“时矜哥,要停下来休息一下吗?”

于尤有些担忧:“你的脸色看着好像不太好。”

这直接整张脸都白了。

时矜看着眼前因为淋了雨而湿泞的泥路,神色微沉。

一年前的白如霜就是踩着这条小路, 一步一步的走向未知的深渊。

或许她当时还是笑着的,想着第二天将项链带回去时, 学生脸上的笑容会有多灿烂。

也或许她会累白了脸,却咬牙坚持着, 心里说定会还会念叨着「来都来了」来为自己打气。

白老师多好啊。

她抱着支援山村的梦想来到寨子,她关心学生, 认真教课,对着未来充满着乐观和憧憬。

她曾经有多爱站在讲台上授课,现在被困在秋鹿庵里接客时就会有多绝望。

她该有一个公平, 被困在秋鹿庵里的其他人同样。

时矜垂下眼皮, 语气冷的像冰:“不用, 继续走吧。”

郁辞看了眼他的脸色,确定他还能坚持:“走慢些吧。”

他们现在在凸苗泉的路上, 走的是白老师一年前去凸苗泉的那条路。

根据阿诺的说法,无人庙后面的这条小路要更远一些, 但是路程平缓, 曾经寨子里的人去凸苗泉采割茅草的时候大多都是走的这条路,所以这条路也更宽敞些。

因此尽管在白老师失踪之后就没人再去凸苗泉采割茅草, 但这条路应该也不至于被生长出来的杂草堵塞。

事实上也的确是, 虽然道路两旁的杂草纷杂的往泥路中央移了许多, 但最终还是留下了一条能容纳一人行走的小路。

上山前郁辞问阿诺借了他用来割茅草的镰刀, 此刻他就走在最前方,用镰刀割开挡路的杂草,为身后的时矜和于尤开路。

小路只有一人宽,郁辞走在最前面,他有心放慢了速度,走在中间的时矜也无可奈何。

他抿了抿唇,知道郁辞是担心他的身体:“我没事,你可以走快一点。”

去凸苗泉的路程并不近,按照现在这个速度,他担心他们走到凸苗泉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。

天色暗了,再要找证据的难度就更大了。

如果事实真如他猜测的那样,秋鹿庵那边前天刚出事,自乱阵脚之下传过来这边的消息未必会有那么及时。

假设他们昨天就收到了消息,到今天也就一天时间,他们急着清理现场,销毁证据的时候不一定能顾忌的那么全面。

所以他们现在过去有很大的可能性能找到被遗漏的证据。

他也不担心现在去凸苗泉会碰到那伙人。

青柳寨的后山与X国接壤,且边界线是一条长河,在清理完凸苗泉这边残留的东西之后,他们绝对不会继续留在境内,更大的可能性是会借着长河偷渡到X国。

正如他们从X国将拐卖的女人偷渡过来一样。

郁辞听到了他的声音:“我知道。”

他没有加快速度,依旧保持了一个平稳的迈步频率:“该在的都会在的。”

他的目光扫过时矜苍白色的脸,语气微顿:“你要先照顾好自己。”

时矜明白他的意思。

现在正在风头上,那伙人清理完凸苗泉之后短期内不会再去第二次,如果有什么被遗漏的线索,不论他们现在去的快或者慢,线索都会不会消失。

同理,如果线索被清理干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