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矜的表情一顿。

他这是把自己当小孩哄了吗?

时矜动了动唇, 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
算了。

他沉默两秒, 在郁辞莫名亮着光的眼神下端起瓷碗, 将里面的姜糖水一饮而尽。

掺了红糖的姜汤确实比纯姜汤少了些辛辣,只是那股子姜的味道却依旧挥散不去。

时矜咽下最后一口姜汤,只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姜山。

他不动声色的将碗放回托盘,委婉的下了逐客令:“我想睡会觉。”

郁辞也没打算多留。

他到这里除了是来看望陈姨,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做。

如果不是担心他这个室友不会照顾自己,又把自己折腾的感冒,他现在应该已经出去了。

他端起托盘,出门前还嘱托了一句:“如果有不舒服要跟我说。”

时矜点头:“好。”

房门关上。

在喝完房间里的最后一瓶水之后,那萦绕口腔的姜味总算是消散殆尽。

时矜放下杯子,耳边听着雨水敲打房檐的沙沙声响,倒还真涌上了些许朦胧的睡意。

湿润微凉的空气最适合盖着薄被入睡。

几乎是在闭上眼睛的下一秒,迷糊的意识就被睡意拉拽着拖入了黑暗。

然而时矜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。

清浅的睡眠在睡到一半就变得异常难受,鼻子像是被人用什么给堵上了,呼吸变得格外困难。

吐出的气体带着滚烫的热意,隐隐约约似乎还有辛辣的姜味,连带着将他的皮肤也熏蒸的开始发烫。

朦胧间他试图掀开压着自己的被子,却发现手脚像是像坠了千斤的石块,沉重的连动弹一根手指都困难。

浑身发软的感觉实在不太好受,时矜在睡梦中不可抑制的蹙了眉梢。

意识昏沉间,他的脑海不合时宜的划过了一个奇怪的想法。

看来姜糖水不管用啊......

郁辞帮着客栈把需要购买的物资列了个清单,中途趁着雨势稍小又出去了一趟。

等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,时间已经到了下午。

他脱下身上挂满水珠的雨衣,又在门口换了鞋。

阿秋将脑袋从柜台上抬起:“郁辞哥回来啦?”

“嗯。”郁辞走进客厅:“陈姨呢?好些了吗?”

“还是老样子。”阿秋摇了摇头:“一下雨就膝盖疼。”

“这应该是风湿吧?你们最好换个地方住。”埋头在桌前吸着面条的男生含糊说了一句,等他抬起头来,见客厅内两人都在看他,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:“风湿受天气变化影响大,这寨子靠山,经常下雨,有风湿病的人在这里最难熬了。”

阿秋叹了口气:“医生也是这样说的,但奶奶不肯,说她要是走了,寨子里的孩子怎么办。”

寨子里有学校,奶奶在不下雨的时候会去学校帮忙,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。

她愁着脸唉了一下,很快又抛开烦恼,看向男生:“你吃饱了吗?厨房里还有面条,我帮你盛。”

“不用了不用了。”男生摆了摆手,脸有点红:“我已经吃了三碗了,吃不下了。”

阿秋笑了笑,转而看向郁辞:“郁辞哥呢?你要吃点什么吗?”

“就面条吧。”

郁辞给自己倒了杯水,目光看了眼楼上,随口问:“时矜呢,他吃了吗?”

阿秋盛了碗面条出来,滚烫的碗沿烫的她连忙用手指捏了捏耳垂,听到问话,她啊了一声想起了什么:“时先生从早上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下楼。”

“刚刚吃饭的时候我拜托于先生上楼去叫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