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溪:“嗯,那是为什么?”
姬玦又不说话了,眼眸中的笑意跟水光一样。
施溪:“徐平乐,我多希望我那天是名圣者。虽然我很不喜欢道家的功法,可今天晚上,我一直想,我要是名道圣就好了。”
姬玦心疼地轻声说:“对你而言,成圣不过早晚的事。”
施溪摇头:“可年少时无能为力的事,哪怕以后成圣,也挽回不了了。”
“回来见你的路上,我最怕的是你拒绝。刚开始,见到你,我连邀请你一起走的话都说不出口。你在阴阳家要破圣了吧。”
施溪勉力地笑起来:“你一直没有回我刚才那句话,是不是也是觉得荒唐,天啊,我该怎么和你并肩作战呢?”
他的手都在颤抖,指尖无比冰冷,每一句话都像是用尽全力在说。
原来,所有的慌乱,恐惧,口不择言背后,是那因为自卑而战栗的心。
其实他不该自卑的,早在很久之前,就听过这位年轻的阴阳家少主生平事迹,可施溪没放在心上过。
如今,那些茫然的、痛苦的、煎熬的,反复将他拉扯的情绪,莫名其妙涌出来。
他像是溺水般无力。
如果他现在是名道圣就好了,他就不至于推开那扇木门时,哑口无言。
不至于在这黑暗的楼道里,连一句确定的话都说不出。我甚至无法跟你保证,下一秒会发生什么。
姬玦愣住,他察觉到施溪那一丝颤抖的自卑时,心中就有不安的预感。
听施溪说完后,眸中更是不解和无法置信。
“施溪。”他下意识握紧他的手,皱眉,好半天才组织好语言,冷静又认真地说:“我刚刚是因为,被你转了话题,才没回答。”
“你提到了你现代的家人,所以我想多听一点你以前的事。”
这种感觉对姬玦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。
他极少这样去安慰人。
可那些穿心而过的丝,却又带来隐秘难捱的疼痛。
他说:“我们在南诏遇见开始,就一直是在并肩作战。”
“你到底在想什么啊,施溪。”
姬玦无奈地笑起来,他神情里多少有些妥协和荒唐意味,想了想,轻声说:“是不是我在你面前装模作样久了。所以你忘了,我失败过多少次。”
姬玦有些歉意,“对不起啊。下次我再也不装得风轻云淡了。”
他不喜欢剖白自己的内心。可面对喜欢的人时,那些无法抑制的年少情愫,总是叫人不像自己。
十七八岁,自以为很懂情爱,却又没有很懂。
少年的一句话一个眼神,就叫他手足无措。
原来喜欢一个人,是这样的心情,竟然不愿看到他有一丝失意和难过,尤其是由他引起的自卑。
你怎么可以因我而自卑呢……
姬玦:“其实我法家功法前功尽弃的那一晚,是伤心到睡不着。”
施溪目光呆呆看着他。
姬玦:“看不出来吧。嗯,因为我在现代就很好面子。”
“刚到千金楼那会儿,跟你同在一个屋檐下,简直是对我莫大的折磨。施溪,你都不知道你那个时候有多烦。”
姬玦笑了笑,平静说:“我耗费一个月,没日没夜地苦读医书,结果去医馆考核,第一关就被刷。而你为了打工赚钱,帮人采了几天药,转眼就破一阶了。”
“我最开始也尝试过墨家机关术,专门去研究过千金楼的中轴。但研究了一天,最后只收获了包租婆一时辰三十两的罚金。”
施溪听到这,说:“你比我败家多了。”
姬玦“嗯”了声,他道:“还有兵家。你能想象,当我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