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奇妙的关系。

他知道自己喜欢施溪,施溪也喜欢自己。

可是施溪不知道。

他连自己的心都读不懂,更不会懂其他。

徐平乐说:“我不记得了。”

施溪轻轻地摇头,笃定说:“你就是在怕。其实你也会怕,但你总是不说,你有好多好多心事都不会跟我说。”

“为什么不说呢,徐平乐,你明明有很多害怕的事,很多决定,其实你也根本没把握,可你总是装得很冷静。就比如刚刚带着我走,你确定我们走得掉吗?”

徐平乐终于是在他面前卸下伪装。

他笑了起来,眼中有水光,嗓音有些许奇怪,平静道。

“你猜对了,我不确定。”

冷静支离破碎后,露出穷途末路的真实来。

徐平乐指尖温凉,抵着施溪腕骨。

乌黑的长发,蜿蜒而下,像一捧雪,轻轻说。

“对不起啊,我确实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办。”

他真的很抱歉。

“你跟着我走,可能情况会更糟,你不该跟我一起离开的。”他又一次,极轻极低地说了声:“对不起。”

“怎么会呢。”施溪摇头说:“你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。”

施溪根本不用思考,他抬起眼睛,和他对视:“无论你带我逃亡到哪,我都会跟你走的,就算明知结局不好,我都会跟你走。”

哪怕是天涯海角,哪怕是阴曹地府。

徐平乐手指骤然用力,差点把施溪捏痛。

可他深深看他,只是笑得肩膀耸动,又一次说:“施溪,你真的好烦啊。”

第17章 为千金一笑(十二)

帝子降兮北褚, 目眇眇兮愁予。

湘夫人所过之处,总是带来无尽的愁苦。

青灰色的雨,绵绵不休, 哀婉凄艳, 宛若断线的眼泪。

外面是风声,雨声,雷声。还有各种刀剑相撞、金戈交鸣的打斗声。潮湿的水汽,带来浓郁的、挥之不散的血腥味。

施溪从未接触过这样的场景,在极度不安的环境下,身体都不由高度紧张戒备起来。

可他心里无声告诉自己,不要紧张,胆子大点。

人的成长总是在某些莫名其妙的瞬间, 就比如他现在,想变得强大,是因为发现原来徐平乐也会害怕。

施溪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,不去听外面的刀光剑影。

于是他目光落到了徐平乐的耳朵上。

“徐平乐,你有耳洞啊。”他就惊奇地发现一个件事。

徐平乐:“嗯。”

不过施溪只是好奇了一会儿。

很快就反应过来了,哦对,徐平乐以前是带耳坠的。

一枚血红色的梨花玉坠,漂亮到价值连城。

施溪饿了很多天了,身体无比虚弱,加上之前在【控械】的过程中, 因为太急切还遭功法反噬, 愈发疲惫。

他抬手揉了下眼,现在只有强打起精神, 才能保持清醒。

施溪:“你说最后阴阳家会放过我们吗?”

徐平乐:“你想他们放过你吗。”

施溪:“这哪是我想,就能实现的事啊。”他摇头, “要阴阳家的人愿意,要东君,要湘夫人,要他们的少主愿意。”

施溪别过头,去看外面的雨,眼神掠过一丝几不可见的茫然,轻轻低喃:“我现在听这雨声,都感觉不舒服。就像是,一根又一根针,扎在你灵魂上。虽然不见血,但刺得特别深,令人根本无法反抗。”

“我从来没见谣娘那么害怕过,湘夫人这个名字出来的时候,黄老,楼主,管事,还有好多好多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