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平乐:“好。”

他也不在多说什么了,扶着施溪起来。

到医馆去疗伤的时候,老板都惊了。

“施溪,你吃错药了?你平日里一天到晚捣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,就是想让自己舒服,在家偷懒。一天天的,偷奸耍滑的,结果现在比个赛,连命都搭进去了。”

施溪气若游丝:“老板,你不会用成语可不可以不要用。”

徐平乐笑问:“下一场比赛对手出来了吗。”

施溪点头:“嗯,出来了。比今天的简单,是个医家弟子。”

徐平乐:“好。”

施溪简单把腰上的伤口处理了下后,回家,又马不停蹄扎进了修炼里。他绷带上的血都还干,便已经又持剑站在了寒风中。后面的比赛,就如施溪所言,轻松很多。

他本来就是百家多修,对各家功法都有涉猎,知己知彼,百胜不怠。

越到后期,比赛越火热。

观众席的人也越来越多,从零零散散,到座无虚席。

徐平乐一场不落,看着施溪进步神速。身旁的看客,也纷纷咋舌,震撼不已。

“当初黄老加上个这个年龄限制,我就知道,他们心里,其实早就有预定人选。”

“猜都猜得出来吧,放眼望去,除了施溪还有谁可当【千金】的主人啊。”

“他的天赋,在每一家都可说出类拔萃。”

“娘诶,太疯狂了吧,我以前怎么没觉得这小孩那么妖孽过。”

“主要是他不思进取,老是琢磨些乱七八糟的。加上,钱没多少,人还易骗,以至于你们才忘了他样样都是天才。”

“施溪吃错药了?他要是真那么想变强,他以前在干什么。”

徐平乐也搞不懂,施溪在干什么。

施溪站上擂台,从最开始的磕磕绊绊,到熟练贯通百家术。犹如蒙尘的明珠被一朝擦拭干净,于天地间,大放光芒。

少年黑袍猎猎,高马尾随风摇晃。云开雨霁,淡金色的光,穿过云层,从城楼顶端,倾泻而下。流过他的眉眼,流过他挺立的鼻梁,流过他水红色的唇。

施溪的眼睛,再不复最初的清澈,多了一些,连续战斗带来的冷硬。

“徐平乐,我快赢了。”

决赛前夕,施溪在窗前,盯着那盆小番茄,发了很久的呆。而后,突然说了那么一句话。

施溪眼眸漆黑静静望向他,想了想,认真:“我做到了。”

徐平乐点头:“嗯。”

决赛的那一天,施溪对战一名墨家弟子。

徐平乐本来是打算去看的,但一只玄鸟,吸引了他的注意力。

又或者说,他一直都在等这只玄鸟的到来。

从他闻到那一缕属于雾凇山的风开始,他的心就没落过地。

如今这只青色的玄鸟,从雪山之巅飞入南诏,再飞入千金楼,停在他眼前。

徐平乐的心,久违地平静下来。

千金楼是个巨大的“楼城”,表面的木头被岁月腐蚀,变得暗红,黑青。

落过雨后,灯火幽幽,惊鸟铃彻夜低鸣。

回廊和长梯,色调凄艳,像是冥府的黄泉路。

他沿着楼梯一步一步走,最后来到了,千金楼最外缘的城墙上。

站在这里,一眼就能把障雾弥漫的南诏望尽。

雾凇山的玄鸟,不紧不慢地飞在他三步外。

徐平乐登上城楼,在月色下,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
女人墨发柔顺,一袭湘妃色的长裙轻轻曳地。她身形高挑窈窕,鬓发上斜插着一根桃花簪,与衣衫一个颜色。桃色浓艳,令她的周身的灵气运转,也呈淡淡樱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