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斑斓蹲下身，恶狠狠地威胁：“我警告你，再敢来骚扰我们，等着警察局见吧！”

杨启明被砸得头晕目眩，鲜血顺着脸流下来，上面沾满了剩饭粒子和水果皮。

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，模样十分狼狈，嘴却还是不肯停：“想不到啊，儿媳妇力气这么大......”

李斑斓迅速回怼，一点也不惯着他：“谁是你儿媳妇？你这种人就不配当爹！”

杨启明摘掉口罩，抹了把脸上的血：“杨森是我亲儿子，就算我死了，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......”

话还没说完，就被林沐森再次推倒。

“闹够了就快点走，别等我报警！”

林沐森把杨启明赶到一旁，正要回头找李斑斓，却发现她竟然愣在原地。

李斑斓指着杨启明，声音不自觉开始颤抖：“怎么是你？”

杨启明忽然开始阴森森地笑，脸上那道疤痕也跟着扭曲起来：“哦？我们见过？”

李斑斓失了神，喃喃道：“不，这不可能......”

这是第一次，林沐森在她眼里看到那么多内容：惊恐，愤怒，委屈......

如此消极的情绪，压根不该属于李斑斓。

她的脸上应该是彩虹色的笑容，哪怕跌到谷底都不会颓丧，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？

林沐森试探着伸出手，想要握住李斑斓，却被她推开。

“林沐森，你是他儿子？”

不过几秒功夫，李斑斓的态度翻天覆地。她的眼里满是戒备，狠狠刺伤了林沐森。

“我，我是......”

林沐森有些不明所以，李斑斓却走上前，揪住了杨启明的衣领。

“八年前那个雨天，去游乐园的路上，是不是你？”

李斑斓鼻音很重，却一字一顿，掷地有声。语气像一把利刃，首先划向的却是自己。

林沐森瞬间愣住，想起李斑斓向他倾诉的过往，那些惨痛的记忆......

他似乎明白了什么，却不敢面对。

回忆被杨启明的声音硬生生掐断，里面带着几分讥笑。

“啊，我想起来了。有一次，我下雨开着车，不小心撞到了一家人......”

林沐森彻底绝望，如坠冰窟。那个最可怕的猜想，也在此刻被证实。

正是自己血缘意义上的父亲，害得李斑斓遭遇车祸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。失去了追逐梦想的权利，在画画的路上备受阻碍......

杨启明话音未落，李斑斓伸手就是一巴掌：“胡说，明明是你肇事逃逸！”

“我哪知道，当时脑子喝得昏昏沉沉......”

杨启明还在耍无赖，李斑斓忍无可忍，用力把他掐到窒息：“你承认了，你就是醉驾！杨启明，你不得好死！”

林沐森还没反应过来，李斑斓就已经哭着跑开，他赶紧追过去。

“李斑斓！”

李斑斓回过头，眼眶通红：“不要跟着我！”

随后，重重摔上了楼道的门。

林沐森在门口愣了半天，转身却发现，不知道什么时候，杨启明已经逃走了。

他绝望地靠在门边，想了很久，开始给李斑斓发微信。

“对不起。”

“你还好吗？”

“睡了吗？”

林沐森站在花坛旁边，向楼上望去。李斑斓房间的灯一夜未熄，却再也没回他的消息。

他就这么在楼下站到天亮，匆匆出去买了份早餐，又回来继续蹲守。

李斑斓肯定会出来的，她还要送李嫣红去上学。

有些话，他一定要说清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