卧室,杂物间闪过的阴影就吸引了她的注意。

有人!

爸妈今天都不在家,弟弟也送去了外婆家住,会是谁?

她壮起胆子抄起扫把缓缓靠近,窗外阳光晃眼,透过门框缝隙,里面两俩纠缠的身影如鬼魅刺进她的眼睛。

脑子恍若有雷劈过,一片空白。下意识地她捂住了自己嘴巴,明明没有做错事,可惊慌失措逃走的人却是她。

日头渐斜,她在楼道里不知道时间流逝,混沌的大脑怎么消化也无法吸收那些东西,每一幕都让她无比恶心。

“你怎么坐这儿不下来?”楚修南半天没等到温隐,找了半天居然在隔壁楼的楼道里,屈膝而坐的女孩眼底红红的,整个人心不在焉的样子令人心慌。

“温隐,你怎么了?”他关切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,温隐木然仰起头看向站在面前的少年,那双关切担忧的眼睛如果知道了实情,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。

楚修南是无辜的。

心里有道声音这样告诉她。

“哦,没什么。”

有些东西如果可以,她想一直锁在心里。

初三一开学,林阿姨就站在门口委婉的告诉她,以后还是别来了,初三了,让她的儿子好好学习,考上市里的最好高中。

温隐点点头,什么也没说,然后跑回了自己家。

妈妈问她为什么今天不去了?她如实说出事情原委,谁料妈妈顿时暴怒起来叉腰骂道:“呸!那个姓林的他妈瞎扯,什么儿子中考说那么假。分明就是因为你爸的事情迁怒你,一家子平时装的假惺惺,肚子里全是坏水,嘴咋那么贱!也不怕长疮烂了!你跟你说,你好好读,别让她儿子比

下去!装什么装。”

温隐听得发懵,爸爸什么事?她的爸爸平日里沉默寡言,为人老实,常常被妈妈骂要不是她撑着,那饭店生意都做不下去。这样的人,能有什么事?

可当她问出口,妈妈连忙又寒了一张脸,让她半大个点孩子别打听大人的事。

她低着头,也不敢再问,不过没两天她就从楼下碎嘴子的老婆婆知道什么事了,原来她那个沉默寡言的父亲,在20年前因为跟着朋友打架,怒气上头,捅伤了对面一个人,蹲了几年大牢。

这个消息在街坊四邻眼里简直是爆炸,那温父平时里老老实实,没有生意人的精明,谁家有事也会搭把手帮个忙,不抽烟少喝酒,喝了酒也不发酒疯。老婆脾气暴躁也顺着,是公认的好丈夫老好人,谁知道年轻时还干过这种事。怎能让人不惊讶?当然也不是没有人表示怀疑,毕竟这么多年的口碑也不是白攒的,说温母进过局子他们都信。

温父哪里有这个可能嘛?

温隐同理,虽然爸爸沉默寡言,对她的事也不怎么上心,但好过常抄起棍棒的妈妈。

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脾气如此暴躁的妈妈爸爸能一直容忍,有时脾气上头了,妈妈抄起杯子就往他头上砸去,吓得她和弟弟抱紧了哇哇大哭,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,默默收拾残局,等着老婆脾气过去。

现在她明白了,原来妈妈是被隐瞒嫁给了一个坐过牢的男人。

至于他曾经案底的消息的源头正是楚修南的妈妈,据说她当律师的老公无意间从警察局老朋友那里得知的,无意之间告诉了她,她又顺便告诉了所有人。比较可笑的是,那位楚律师知道这件事情是因为温父过节的时候去探望那位警官,被楚律师遇上。

因为这么多年,温父一直很感激当年抓他的那位警官,说是如果不是当年他按住了他,那他就不仅仅是伤人坐几年牢那么简单了。

这本是一件细水长流的暖心故事,是可以编上新闻良好宣传的程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