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孩子疯了!”
雷声再度响起,大雨铺天盖地倾泻而下落往人间,打湿花草树木,马路,还有七手八脚的人们,江意夕湿透了,从头到脚浑身都是寒意。眼前的少女长发披散,如海藻一般凌乱,受了伤的腿上全是血站也站不起来,只能跪在地上对着她们凄厉的嘶吼,“她在哪里!”
这是她听到温隐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温隐得了精神病。
至少她的父母对外是这么说的。
唐明跟同事说起这个可怜的学生,还想着在高考前探望一下她,鼓励鼓励,结果打听下来,听说这女孩子被父母送进了精神病院。可能是长期的校园欺凌,父母的息事宁人,让她产生了幻觉,得了精神分裂症,发了疯拿块石头去找欺负她的同学,要砸下的时候被拦住,没两天就送进了青山精神病院,她状态极差,疯狂大喊大叫逃脱,还砸伤了两个护士。
“很可惜啊。”
同事们都这么说。
深夜,唐明在睡梦中接到了一个电话,打开一看是公用电话,疑惑地接起,那头传来女孩低哑清幽的声音,似幻似真。
“唐警官。”
“温隐?是你吗?怎么了?”
“我想报警,我的同学杀了人,我不知道她是谁,但她肯定是有名字的,你一定能找到她存在过的痕迹,在西区的废弃厂房,收废品的老板认识她,她为了救我死了,我没有疯,我真的没有精神病,有病的人不是我......”
女孩的话没说完,电话那头就传来阵阵嘈杂声,应该是她被逮住了。
唐明在床上坐了许久,在次日请了假去往青山精神病院。
穿着病号服的女孩精神萎靡,可能是吃药和注射的缘故,望着他的眼神空洞呆滞。唐明还年轻,从来没有接触过精神病人,这是第一个,是他眼睁睁看着的第一个。
“温隐,还记得我吗?”
她点点头,警惕的看向四周,欲言又止。
49夜半爬窗,逼到墙角
唐明感受到她的害怕,这是c市一家较早的精神病院,对待病人的手法也很原始,他眼里划过一抹心疼,刻意俯低了头颅,悄声对她说道:“没关系,如果你想说什么,都可以告诉我,我都会听的。”
温隐沉默了会,低声诉说起她与流浪阿姨的故事,没有姓名,没有来历,时间短暂,可是她存在,那里还存在着她的生活痕迹。
如果这个人消失了,绝不是温隐的臆想,她没有精神分裂,那天她最后和赵蓓丝在一起,江意夕在自己昏迷前也赶了过去,如果阿姨死了,一定埋在废弃厂房的某一处,一定要把她找出来。
“你相信我吗?”女孩说得恳切,空洞的双眸微微凝起了些许光满是期许的望着他。
唐明从口袋里摸出一整块巧克力,上次他没有,这次特地买了一大块,他轻声道:“我会去查的,你好好治疗。”
温隐攥着巧克力,在他的前一句话里看到了希望,又在后一句话里,觉得那是安慰。
高考那天,阳光很烈,无风无雨,温隐静静坐在病房,看着窗户的世界,她看不见学校,只有围墙和没有云的蓝天。
她的父母一次都没来看过她,一次都没有。
她好像被家人抛弃了,不对,她应该是被爸爸放弃了,就像放弃妹妹一样。
五岁的时候,她听见了,是爸爸开口:“把小的那个送走吧。”
无论五岁还是十八岁,都会被抛弃啊。
这就是她的成年礼。
就着阳光,她睡了很久,睡到高考结束,睡到暴雨倾盆。
在房间的角落里她找到一支半截碳素笔,应该是上一任“住户”留下来的。温隐拿着笔,脑海里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