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时候，她父亲正房的儿女欺负她，她咬着牙还手，反被人当做没有教养，性格暴戾的孩子，她爸爸一年都没有看过她。可她偏偏又受不得委屈，任何人都不可以给她委屈受。可她是私生女啊，生来就是要受委屈的，长大以后，只是因为一点小事，她觉得温隐打了她的脸面，让她受委屈，所以教训她。没想到，一脚把自己踏进了深渊。楚修南来找她，本以为是替喜欢的女孩出气，没想到啊，这世上除了有恶人，还有吃人的怪物。我是怪物，楚修南是怪物，但她不是。”

许浮霜一怔，从她的话里仔细寻摸，忽感骨髓有些生凉，难道陈厉的猜测是对的？

她继续追问：“所以当初你跟我说，同你一起在深潭里的怪物是楚修南？为什么他会是怪物呢？他杀了人吗？江意夕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？杀害谢婉安的人究竟是不是赵蓓丝，还是另有其人，比如......楚修南？”

女人手中的烟燃尽，烧到手指却不知疼。她淡然将烟按灭，提起包包起身，“不。”她的表情极淡，如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冬夜，压抑生寒：“他没有杀人，不过他所做的事，远比杀人恐怖多了。”

女人摘下了脸上的墨镜，她今日的妆容很美很浓，像千禧年流行的烟熏妆，而明艳的妆容只是为了遮盖苍白憔悴的面容，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彰示了她最近的精神状态。

“什么意思？”许浮霜盯着一步步朝自己靠近的江意夕，蹙眉惊疑。

江意夕道：“我说，人不是楚修南杀的，是我杀的。”

“什么......唔！”

下腹忽感一凉，许浮霜猛然低头，这才发现她藏了一把刀！

猝不及防被捅，她一时反应不过来，这是在医院，最不缺人流量，她居然敢在这里动刀！赵蓓丝已经替她顶了罪，她居然还敢伤人！？

江意夕仿佛只是捅了个西瓜，面色淡淡，边拔边道：“虽然人是我杀的，可是楚修南做的事比我狠毒一百倍，一千倍......至少我不会对我的爱人下手，我是一只被突然拉进泥沼的小怪物，在我吓得哇哇直叫的时候，发现泥潭里居然住着一个大怪物，我缩在他的身边充满了安全感，他不爱我又怎么样？只要他待在那里，我就有同类，就永远不害怕。可是他居然想上岸了，他能抹除一切，获得幸福。留我一个人在泥沼里挣扎，亲爱的，这怎么可以呢？所以.....”女人红唇如血，残忍开口：“我得把他拉下来，我要让他永远上不了岸。”

许浮霜捂着伤口，看着已经略有疯魔的女人，艰难的开口：“不，江意夕。你已经做错过一回了，不要再错了。”

江意夕没理会她，而是自顾自拿起许浮霜的手机，强行按着她解了锁，紧接着朝温隐发过去一条微信：我接到消息，有人说知道杀害谢婉安的真凶，另有其人。约我去玲珑餐厅，可能是要付费。我已经开车过去了，先去探探虚实，如果是真的，你再过来。

发送完消息，她随即关了机，放进了自己的包里。

早在一个小时前，她就给温隐发去了同样的消息，那个女人忍不住的。

许浮霜捂着汩汩流血的伤口，看样子已经力竭，看着她在自己手机上不知道操作些什么，连阻止她的力气都没有，半躺在靠椅旁，吐息艰难，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。

看样子是不用补刀了。

江意夕擦了擦手准备离开，反锁上门之前，她突然盯着许浮霜，说道：“哦，许医生，有一点你说错了，我没有做错，自始至终做错的都是他们，把一个好好的人变成怪物，就要承担后果。至于你，很抱歉，祝你能够活下来，你要是死了，我会很惋惜。”

疯子！

“咔哒。”门被反锁上，许浮霜立即从之前奄奄一息的模样恢复了几分精力，强撑着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