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慌不择路脚滑坠河。
寒渊并不可怕。
最可怕的是,深渊之下,看不见底。
“看过美国精神病人吗?”她看向许浮霜,问道。
许浮霜点头:“看过,怎么了。”
安玫遮住眼睛,仰面倒在沙发上,“对于我而言,他是比Patrick Bateman更恐怖,更冷血虚伪的存在。”
之前喝的酒微醺上头,安玫提起包包起身,回头俯下身朝着她脸颊轻轻一吻:“谢谢你。看来逃避啊,是真的没用。人生在世,如同轻尘栖弱草,何时风雨难料。要做什么就一定要去做,许浮霜,如果有一天,我比你早死,请你要记得为我哭。”
女人的温轻柔如飘絮,掠过一瞬,许浮霜恍惚看着她离去。
抬手拂过桌面上不知哪位顾客遗留的玫瑰花,低头细嗅,她是个过路客,却频频被尘光萤火引得自愿入局。
男人还坐在吧台没有离开,许浮霜上前点了一杯帕洛玛,冲着方辛墨吟吟笑道:“我爷爷这些年还提起过你,来了c市,有空就去探望,毕竟是你爷爷老友,尊重长辈啊。”
方辛墨与她碰杯:“会的。”
十余年间,丧爷,丧父,听说他的母亲早在十余年前失踪,父亲转头娶了继母,只闻新人笑,那闻旧人哭。跑来内地打官司抢夺那一点财产,也不过只是内心对旧日的积怨与不甘心吧。
看似浪荡不羁的外表下也是个可怜人啊。
一次冬阳过后,不过一个晚上,窗外就飘起了初雪。
屋内不觉寒意,更让温隐盯着外面看得出神。
“在想什么呢?”
楚修南推门而进,挂好外套,满目笑意朝她走来。
男人西装笔挺,应该是刚刚从公司会议上赶过来,温隐抬眸唤他,人刚一坐好,女人便突然往他胳膊上猛掐了一下。
188我要出去
“嘶~”楚修南疼得龇牙咧嘴:“你谋杀亲夫啊。”
这拧起来可真是半点手下不留情。
看见他疼,温隐内心算是解了点气,“睡了好几天,差点分不清梦跟现实了。”
听她这样说,楚修南牵起她一只手缓缓覆在自己脸上,男人面容俊朗,肌肤温热如玉,他轻啄了啄她的掌心,“这就是现实。”
她收回手,淡淡道:“那麻烦帮我找来纸和碳素笔吧。”
“你要做什么?”楚修南蹙眉,某些艺术家病中癫狂,发疯创作的事不少见,这对于一个精神加身体状况双重不好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事,他劝:“你身体还没有恢复好,先不要画了好吗?”
温隐不理会,“你不去,我就自己去。”作势就要起身,刚掀开被子就楚修南按了回去。
他无奈妥协,“好。”转头朝病房外的人吩咐,没一会东西齐全摆在温隐面前。
温隐坐在病床上拿起笔,随意在纸上勾勒几笔,大脑瞬间席卷而来的强烈刺激拉扯得她脑神经如过电般剧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