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出于什么心理,她头一次用近乎恳求的语气与他商量:“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些,既然都出来了,我不给你添堵,大家开开心心的。”

楚修南动容了,覆上她的手背温声道:“我本来就想跟你开开心心的。”

后座的庄迷蝶放下手机,似笑非笑瞧着宋砚道:“我也不喜欢,我只是来拍照的。”

次日,马赛马拉。

温隐翻看着向导给她的《东非野生动物图册》,上面记录了所有在肯尼亚的动物。平日里她不了解这些野生动物,现在一翻阅竟觉得一个个生趣活泼。

虽然是大迁徙旺季,但非洲草原辽阔,看到什么景象,全凭碰运气。

他们一行人运气不错,雨季刚过,角马天河之渡可遇不可求的场面让他们撞上了。亲眼见远处角马群被鳄鱼围猎,震撼直击温隐心头,尘土飞扬中,老角马突然发出一声嘶鸣,整支队伍像被按下了开关,轰然冲向浑浊的激流,足有3米长的鳄鱼群暴起,血盆大口咬住角马脖颈瞬间,河水炸开猩红浪花......

车上两个白人OMG,又兴奋又惊叫。庄迷蝶手中快门不停,生怕一不小心就错过了什么至关重要的场景。

温隐捂着嘴,侧目看向楚修南,只见他唇抿成一条线,看着毫无表情,却是难以捉摸。

“很壮观吧。”半晌,他看向自己,悠悠道:“看着残忍?物竞天择,物种之间是有制衡与规律的,就角马这繁殖能力,如果没有鳄鱼狮子等野兽的限制,结局就是植物很快被吃的一干二净,森林草原沙化,大批的食草动物饿死,最后空气中,只会弥漫着瘟疫和死亡。无用的食草动物,繁衍太多最好的结局就是成批屠杀,用于果腹。”

物竞天择,人与自然的环境下,人类到底算什么呢?

傍晚,开车回到酒店。

夕阳余辉下,一只长颈鹿站在酒店的草坪上,不知是外来的还是酒店专用于给游客娱乐欣赏的。

庄迷蝶将遮阳帽取下,挂在脖颈上,边拍照边亲昵的唤这头长颈鹿,也不管长颈鹿听不听得懂。

庄迷蝶.....

她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,打开手机搜索,是名自由摄影师。

164林深时见鹿

半夜,素来不择床的温隐忽然被惊醒。

好像是做了一个噩梦,梦醒之后,梦里的一切却又消散的无影无踪。

她究竟做了什么梦?记不清了。

转头瞧见还在熟睡的楚修南,她尝试着唤他的手又缩了回来。

裹着披肩走到景观阳台,繁星点点,空气清冷。黑夜中远处的树林分离成不同的颜色,或深或浅,隐隐可见飞鸟骤出。

草地上那只长颈鹿还在,悠闲的啃着树上的树叶。

林深时见鹿,草浅她见长颈鹿。

也是,她还身处迷雾,未至林深,怎会见鹿?

温隐试图像庄迷蝶一样与那头长颈鹿问好,奈何,它不搭理她。

忽然,身后传来点细微声响。

男人有力的双臂从后面温柔又不失强势的搂住她,萦绕在脖颈的热气微微发痒,他蹭了蹭她,咕哝道:“睡不着吗?”

“做梦醒了而已。”

“什么梦。”

她故意道:“你不会想要知道的。”

男人身子一僵,将头颅更深埋进了她的颈窝里:“阿隐,我们好好的,我们可以过得好好的。”

在他们二十几年的人生中,两个人的执念都太深了,谁也不肯退步,怎么会好呢。

她转过身,湖水无波的清眸凝了凝他,像时间静止。片刻后,她略过他,径直回到床上,侧躺裹紧了被子,继续睡眠。

迎着风,楚修南站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