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凝姝答道:“刺绣。偶尔写?写?字。”
也就这俩跟高?雅沾点儿边。
其实她真正的爱好是睡觉和看话本?子,但这俩太不公主了。
赫连煊:“孤看玛茹那些女孩儿,大?多喜欢珠宝首饰,跳舞唱歌,到处游玩。公主的爱好,倒是挺实用。”
穆凝姝打个哈哈:“大?家文化不同,难免有差别。我们姜国女子,最讲究贤惠。做饭缝衣,都是必备素养,若是不会,嫁去夫家后,就当不成一个好妻子。公主金枝玉叶,虽无此忧虑,但身?为天下女子表率,自然得学。呃,其实我也就以前感兴趣,现在不怎么喜欢了。”
她给自己的谋生技能找出合适理由。
不知?她哪句话取悦到赫连煊,他?唇角勾起,道:“不喜欢就不做。你的夫家多得是钱和仆从?,用不着妻子亲自操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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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轻小宫女们凑在一块儿,不管以什么开启闲聊,十句以内,话题必定绕到,等出宫后,想找个什么样的男子当夫婿。
虽同在宫中,奴婢和贵人们却活在两个世界。莫说达官显贵,哪怕是太医院的小学徒,人家是官籍,不爱搭理她们这些低等奴籍。
十三四岁的穆凝姝,熟悉些的文化人,除了路边写?春联的落魄童生,便只有曾为书生,但因家贫而?卖身?为奴的太监。
而?她对家境殷实的认识,则是够吃饱的米粮,烧不完的柴火。
再往上的人家,她高?攀不上。
她希望未来夫君,正直,善良,勤勉;
能识得几?个字,会算算数;
脾气?别太坏,她做错事时,不要打骂她;
穷些没关系,反正她也穷,夫妻俩可以一起挣钱,当然啦,若有点儿积蓄,能吃饱穿暖更好。
赫连煊这样的人,远远超过她的一切认知?,是连做梦都无法梦到的存在。
他?能力自不用说,诗句还念得极好听?。对半路收继来的她,温和善待。她列出的条条框框,在他?面前,如同小孩儿过家家。
他?比她能想象出的最好,还要好。
她仰脸望向?他?,心中升起股隐秘的欢欣。
这样一个人,是她夫君。
或许赫连煊随口说出的夫家和妻子,跟她认知?里不是一回事,她仍旧开心。
以前,她只被说做活儿做得不够快、不够好,他?却说不喜欢就不用做。他?是君主,这对于他?不算什么,她却是第一次听?到。
穆凝姝低头整理杏花枝条,隐匿笑意,双手洁白?如玉,经?年累月的冻疮痕迹,已然消失无踪。
她得谨记公主身?份,公主嘛,要求自是不同于平民。这么一句话,可哄不到皇家金枝。
她再度抬头,眸光亮亮,道:“本?公主向?来仗义,既然答应照顾你,你养伤期间,我做做饭也没什么。不过,作为回报,等你得空时,要带我去远点儿的地?方游玩一次,好不好呀?”
语调中,带上不自觉的撒娇。
说完后她才意识到。
没办法,赫连煊着实太吃这套,太好哄。
毛病都是惯出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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穆凝姝说是照顾赫连煊,实则大?部分时间,他?都在处理政事,又有侍女和札木尔随时待命,无需她做什么。
她每天仅仅做一个菜意思意思,真究起来,倒是他?的帝王特供病号餐太好吃,大?半进了她的五脏庙。
这回不等赫连煊调侃她贴春膘,她自己先受不住。
他?赏赐的布料多得用不完,节气?虽尚在早春,衣裳却已做到了夏天。
王族御用的绣娘们个个心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