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得打落他的牙齿。
毕思琪接到短信后第一时间报了警,进巷口的第一句话就是“等警察来了你们都别想跑”。
那群成年人见王于英下了死手,又顾忌着有警察,嘴上叫嚣得厉害,却根本不敢和这群没成年的学生打得太过火。
排球队的女孩们很多没打过架,但当她们看着队长一边流着泪一边和那个男人厮打时,却都无端涌起一股悲怆的豪情,于是义无反顾地撞开那些成年人,与他们推搡,挡住他们支援兄弟的路。
等警方和校方的人赶到时,于小红也来了,本来憋着一肚子气要骂人,拨开人群却看到一个男人躺在地上,连喘气都喘不上,王于英蹲在他旁边,脸和衣服上溅了血,两颊的血迹和污渍又被眼泪冲开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排球队的队友们至今不知道那个人对王于英说了什么,她们也没有谁好奇地问过,也心照不宣地从不提起她们曾目睹过王于英大哭。
就像她们听说了她家里的事,却谁都不过问,反而在外人面前维护着王于英的尊严。
队长是很好的队长,训练时对她们要求严格,却也以身作则做得最好,与她并肩作战时总让人感到安心,队长习惯了在家里照顾那个被打的妈妈,也在队里习惯了当大姐头,照顾每个人。
她的运动鞋常年都是那一双,喝奶茶的时候总点最便宜的那一款,女孩们与她打闹嬉笑,因为她的暴脾气和她吵架,有时候发誓再也不理她了,却又别扭地和好。
但无论吵得再过火,她们没在背后议论过她的家境,也没嫉妒过她那出类拔萃的运动天赋。
省赛夺冠的那天,幸福和喜悦让女孩们的眼眶湿润,差点看不清王于英抬手擦眼睛的动作。
她们本该在这个时候促狭地开玩笑,说队长你是不是哭了,可她们谁都没开口,只默默地望着王于英的背影,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想着,队长,像今天这样,在每次扣球时毫无顾忌地起跳吧,从那个灰暗的家里跳出去,从这座承载你痛苦回忆的小城里跳出去,跳得再高一点,落得越远越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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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于英两只手拍了拍,把手上的灰尘拍掉,发出些动静打破天台上的沉寂。
她看向冯山月,发现冯山月脸上那点看热闹的表情完全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。
不是怜悯,也不是愤怒,有点像“我懂你”,可王于英想不明白她怎么可能懂自己。
王于英吐了口气,说:“总之,前天我在考场上,看到你打何志宇的时候,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,我靠,原来当时我在别人眼里是这个表情。”
那种要把对方往死里打的表情,只有对方从世界上消失才能平息怒火的表情。
她对冯山月做了个鬼脸:“很狰狞,知道吗,特别不好看。”
冯山月没说话,盯着她,酝酿着什么。
王于英自顾自往下说:“我打的那个人进了医院以后,钱主任全程跟在我旁边,一直在骂我,说那个人要是出什么毛病,我家里不光要赔钱,我还得坐牢,我会后悔一辈子。还好后面他没大事,再加上那群狗杂种理亏,钱主任和他们吵了一架说真的,钱主任平时骂我们都算收敛了,她当时一开口,所有人都别想插上话。警察也在中间调解,最后我们两边和解了,我也没背上案底。”
想到当初在调解室里,钱主任一个人不带脏字地把那几个男人骂得哑口无言的情景,王于英笑起来。
“今年年初我去参加了华体的运动队招生,这个月再考完文化课,就差不多出结果了。前几天我和我妈在家里算上大学的学费,我突然懂了钱主任的话是什么意思。如果我进去了,那么后面的这一切,我就全都得不到了。钱主任说,我这双手是为了打排球而生的,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