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,涂鸦男自己也笑了,还用希冀的眼神去看女排队众人,希望能就此一笑泯恩仇。
对他们来说,危机已经解除了,冤有头债有主,反正没惹到王于英那边的人,冯山月也被他们占了口头便宜,接下来只需要潇洒地离开,这整场乌龙就能圆满划上句号。
就在这时,涂鸦男和他身边的男生被一股力道分开了。
他们同时回头看去。
王于英的头发比寒假时长了一些,在脑后绑了个小辫。她额头散发着热气,证明她是一路跑过来的。一同冒着火气的是她的眼睛,所有人都能意识到,她现在心情很不好。
王于英按住涂鸦男的肩膀,不让他动,问:“你要搞谁?”
她很高,手长腿长,体格不算壮得很夸张,高兴的时候会爽朗地大笑。但当她像现在这样沉着脸看人时,被她盯着的人总会不寒而栗,想到当初在学校后巷里,她是如何用那只扣杀排球的手,把一个成年男子一拳一拳打趴在地上。
一片死寂。
涂鸦男嘴唇动了动,感觉声音不像从自己嗓子里发出来的:“没搞谁,都是误会。”
冯山月冷不丁插话:“误会什么,不是你在背后说死人的闲话吗?说他学人在外面混,说他抢别人女朋友。”
她的语气充满控诉,神情却很冷静,眼睛盯着王于英,嘴角带笑,像在试探王于英的反应。
除了王于英,剩下的人都愣了,1号问:“死人?哪个?”
王于英闻声转头,与冯山月对上视线,有些恍惚。
上一次见冯山月是葬礼结束的第二天,在派出所。当时的她看起来很久没睡过整觉了,眼底发青,脸色苍白得吓人。
半个月过去,她精神变好了不少,身为一个有良知且心怀歉疚的人,王于英理应为她高兴。
前提是,王于英不是凶手的女儿,此刻她们不是站在四中校门口,冯山月没有点名要找她,还在众目睽睽下提到哥哥的死。
王于英搭着涂鸦男肩膀的手无意识地攥了一下。
涂鸦男痛得叫出声,他朝冯山月嘶吼:“我错了,错了行了吧?你最正义,你最清高,你不说闲话!我向你道歉,对不起!满意了没?真xx服了,我说什么关你屁事啊!”
王于英爆了句粗口,攥着他领子把他拽起来。
周围的人都觉得涂鸦男倒霉,今天王于英心情不好,他撞枪口上了。
只有冯山月的笑容扩大了,像在看有趣的演出。
涂鸦男扭动着想要挣脱,心里只剩一个念头。
后悔,实在是后悔。
当着自家兄弟、前女友和她的队友们、搭讪失败的陌生女同学,以及校门口众多学生的面,他就这样被王于英拉窗帘似的拖来拽去,毫无脸面可言。
身体的痛苦可以忽略不计,心灵的创伤令他难以承受。
早知道当初在米粉店就不该嘴贱,谁知道口嗨了两句能惹出这么多事。
这场面太过难堪,因此,当钱主任的咆哮声响起时,涂鸦男第一次觉得她的声音宛如天籁。
“王于英,你给我放手!”
校门口瞬间安静了,看热闹的同学们纷纷回头。
一个满面怒容的中年女人,背后跟着一位打扮气质都和钱主任相似的学生家长,两人一快一慢地朝这边走来。
王于英背朝她们,却也能听到钱主任的方鞋跟在地面上敲得啪啪响,预告着即将爆发的训斥。
可她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。
她注意到,冯山月面朝着钱主任的方向,始终冷静的表情松动了。她下意识想找人遮挡自己,低垂眼睛不与来者对视,却最终还是抬起头,站在原地没有躲。
王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