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拿回我哥的东西,是我们兄妹之间的事,和你没关系。你是什么人,让我向你如实汇报,你有什么资格管我?我转学了你还追过来,怎么,打听到消息以后要告诉我妈吗?你几岁啊,还要玩告家长这套?”
袁驰摇摇头。
反倒让冯山月越想越气,气他的宽宏大量,反而显出她的脾气坏。
更气她这样骂他,他仍低头挨骂,时不时眨眨眼睛,没有一点反驳的架势。
一个人唱独角戏有什么意思?
冯山月往旁边的长凳上一坐:“骂你都嫌浪费口舌,没意思。你走吧。”
凉亭里静下来,她不再说话,也不看她,重新恢复在校门口见他时漠然的表情。
袁驰也坐下了,没挨她太近,隔了半个身子的距离。
刚才冯山月骂他时,一股诡异而可耻的喜悦在他心里升腾,怎么都压不下去,他只好眨着眼睛尽力平复。
在葬礼之后,她从未再因为“该死的人是他”而指责过他。
她只是不想见他,一意把他往外推。
刚才她再次开口骂他,脸上又有了往日那般的鲜活的情绪。
那是他最熟悉的,和她之间的交流方式。
他望着她,心里希望她再多骂几句。
仿佛那样她能好受些,他也能好受些。
可他正这样想着,冯山月却不说话了。
她说没意思。
袁驰坐在她身旁,望着她的侧脸,鬼使神差地问:“那怎样有意思,打我吗?”
说完他自己也愣住了。
冯山月飞快地转过头来,四目相对,她不明所以地皱眉,脸上怒气却仍未消,她的视线落在他干净的脸颊上。
第10章 10眼前站着的是个同情心泛滥的大傻……
起初,冯山月以为袁驰在激她,就像从前那样,斗嘴习惯了,她说句什么,他必定反驳。
她气得笑了一声:“以为我不敢吗?”
说完就抬起手来。
袁驰的视线随着她的手而动,察觉她真有此意,也不躲,手撑在身侧的长凳上,脸没有转开,倒是把眼睛闭上了。
那是一个毫无防备、随便对他做什么都可以的姿态。
冯山月从没见过他这样。
小时候打闹都是有来有往的,再长大些就都不便动手动脚了,认真算起来,这么多年冯山月只在刚见面那天结结实实扇过他一巴掌,在此之后,他从未如此听话地站在原地挨打,并且毫无还手的打算。
她注意到他很薄的眼皮,微微颤抖的睫毛,嘴唇因为紧张而轻轻抿着。
一旦分神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,原本的怒意也随之松动。
空气凝固片刻,她忽然察觉到袁驰的喉结滑动了一下,如梦初醒般猛地站起来:“你有病啊!”
挨个打闭什么眼睛!
而且他居然真的认为她会因为莫名其妙的拌嘴而打他!
郑海阳死后,要说完全不因此迁怒袁驰,那是不可能的。
可冯山月想过葬礼上如何讥讽他,想过今后不再见他,没想过扇他耳光。
这个动作的侮辱性太强,她不是那种没教养的人,更不是施虐狂。
他以为这是在演狗血电视剧吗?把她当成什么人了?
袁驰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是冯山月吃了苍蝇似的表情。
原本想让她消气,没想到她更生气了。
他后知后觉自己的不妥,清了清嗓子:“我没打算找你吵架,只是担心你安全。”
一旦经历过刚才那样的尴尬局面,现在连坦诚心声都变得不那么艰难了。
冯山月拧着眉,回想今天他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