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7章(1 / 2)

大脑困倦,肉体却精神百倍,思想挣扎中,其钰走进卫浴间,试图用凉水让自己清醒。

黑发沾上湿漉漉的水珠,一滴一滴往下坠,明明声音极小,却总觉得异常刺耳。

他烦躁拨乱刘海,牢牢盯住镜面中颓废的自己。

眸光似藏隐隐不安,红血丝缠绕巩膜。

是脆弱,还是懦弱?

视线里的一切场景在紧盯中逐渐扩散发晕。

心脏响动近在咫尺。

扑通、扑通,速度愈来愈快,刺得耳旁响起尖锐鸣叫。

为什么要摆出这副神色,你渴望谁来心疼?

‘啪嚓!’

好似冰面轰然裂开的声响。

其钰睁大眼眸,望着镜中面容四分五裂,心情忽然畅快许多。

玻璃碎片四溅,血液从捏紧的拳头指关节渗落。

手掌微微颤抖,与咬紧的牙关一同震颤。

他是拥有肉体的凡夫俗子。

伤口流血,应该觉得痛才对。

但为什么痛楚麻痹的是其它地方。

其钰闭上双眸,不受控制向后倒。

再恢复意识,已经躺在A市精神卫生中心。

“其先生,你有什么想和我聊的吗?”

熟悉的心理医生坐在对面,他身着病服,缓缓摇头。

医生轻捏掌心里的黑笔。

“其先生,我们之前见过很多次,我想你应该清楚,藏在心里的事越多,对心理疾病的治疗有害而无利,情绪积压到极限才释放,身体会相当受损。”

其钰沉默良久,唇瓣微张、紧闭。

他能怎么说?

他想让自己曾经性侵、害她家庭破碎的女人与自己相爱。

他害她无法爱上任何男人,却想让她爱上自己。

他想弥补、想让她对我产生信任。

这些话仅仅在脑海停留一会,就已经让他产生发笑的冲动。

如果他是心理医生,恐怕只想问问为什么坐在对面的是他而不是她。

他需要的不是心理医生,是时光机,是后悔药。

“其先生,你八年前确诊双相,经过几年服药治疗,到现在已经停药很久,证明你的病不是无计可医。但除了药物,和我们适当沟通、排解,也很重要。”

“你别担心,无论你心底藏着多大的秘密,我们签过协议,不会对任何人说。你可以尽情聊你想聊的所有话题,然后当这场对话根本不存在。”

“医生…”

其钰忽地打断早已听腻味的循循善诱。

“你有爱人吗?”

心理医生愣了几秒,点点头,笑意布上脸庞,“有,我和我妻子结婚六年了,一直很恩爱。”

“你们是怎么相爱的?”

他反客为主,说出口的话倒像是心理医生的孩子才会问的问题。

医生抿抿唇,看出他藏在心里的话题或许和爱情有关,思忖几秒,开始讲述自己与妻子的爱情故事。

“我和她在B市旅游认识,她当时是一个酒吧里的驻唱歌手,我听说那的酒调得不错,去了一次,没想到对她一见钟情。”

“她身上有一种自信又外放的魅力,拿着吉他弹唱时,好像身上有一道光芒,所以我取消了回程的票,在B市对她展开追求。”

说到这,医生挠挠脸颊,耳根有些发红,“坦白说,一开始并不顺利,她见过的男人太多,我算不上其中最优秀的一个,差点一度想放弃。”

好像回忆起愉悦的过往,他脸上神色更为柔和,“但她得知我会开机车,很感兴趣,让我带她去市外兜风。没想到车子在回程时抛锚,最后我俩一路走回去,走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