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扬顿在原地，手掌轻抬，想问她有没有被陈良翰吓到。

可一低头，双手鲜红刺眼。

“让开让开！警察执法。”

那边报警电话才刚打出去，这边已经冲进好几个身着警察制服的家伙。

女警男警皆有。

一些将人群疏散回大厅、只留下几个还抬着手机录像的证人。

另几个走到张扬身后，制住他的肩膀，将手铐铐在手腕之上。

“人是你打吧？跟我们回去一趟。”，一位女警指了指那边正被放到担架上的陈良翰，拽着张扬往外走。

但张扬不动，盯住晏书文，双眸仍有些发红，“别怕…回去等我。”

说完这几个字，他才转身往外走，神色冷淡，双手背在身后，丝毫看不出他刚才差点将一个男人活活打死。

夜店外拉上了警戒线，警戒线旁停了好几辆记者车。

见张扬背着手随警察从里走出，闪光灯与快门声四起，有些胆子大的已经伸长了手，将话筒递到张扬附近。

“听说你与匿光集团关系匪浅，是真的吗？”

“你是不是匿光集团张建弢总经理的侄子？刚才在夜店真的打死人了？”

“你不是第一次杀人，对不对？”

“是情杀还是仇杀？听说被打死的家伙是匿光竞品公司老总的儿子，因为竞争关系才出手吗？”

潮水般的提问与质疑向张扬袭来。

他微微皱起眉，闪躲刺眼灯光，一声不吭，坐上警车后座。

这些警察和记者，似乎早就有备而来。

是邢凯风吗？可他总不至于让书文差点遭那烂人侵犯。

那或许是别的仇家、还是集团内部想让他丑闻缠身的对立派？

张扬缓缓吐出一口浊气，又忽地回想起书文往后退的那几步。

仿佛肋骨刺穿心脏，他忍不住闭上双眸，眉间染着戾气，与微不可见的痛楚。

夜店演出暂停，顾客陆陆续续散场，晏书文也随着人群走出门外，在隔了一条街的巷子里坐上张彰仪的车。

“下一步，后涉林？”，张彰仪收下书文递给她的针孔摄像头，放进小包，打算待会送去剪辑处理。

“嗯，差不多是时候了，我怕他看到新闻起疑心。”，晏书文用湿巾擦擦身子，把陈良翰留在身上的触感、站在一旁被溅上的点点血迹通通擦净。

“这你倒不用担心。”，张彰仪打开手机看了眼热搜榜，“匿光公关速度比你想象中快得多，连相关话题页面都锁上了。”

“那这件事还有可能扩散出去吗？”，晏书文凑过去看了眼她的搜索栏，果然空无一条消息。

“别怕。”，张彰仪弯起眼睫，“在场证人被带走，他们手上的证据大概率会被匿光公关。但是、你不一样。”

她指了指小包，“你这边的证据，匿光那没人知道。我会先从其他平台入手，将视频扩散。匿光能花钱控制热搜榜和话题词，但其他平台有传播效应，删是删不完的。”

“好，那先送我到酒店附近吧，我走路过去。”，晏书文又心跳加速，却忍不住唇角微弯。

搞定两个人，就表示她成功了一半。

虽然不能半场开香槟，但事情发展如此顺利，她也不由得有些欣喜。

前往酒店的路上，车窗半开、风声呼啸。

晏书文看着四周快速倒退的风景，拨通了邢思琳的电话。

“喂，书文~你准备好了吗？我在酒店等你半天了。”，听筒那端传来邢思琳仿佛撒娇般的声音。

她虽然比晏书文大，但也仍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女性，在两人相处中，甚至是更爱撒娇的一方。
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