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立在榻前,望着她,眼底翻涌着前所未有的光亮。沈支言被他这般神色瞧得莫名,轻声问道:“可是出了什么事?”
“没事。”他坐下来,问道:“手可还疼?”
沈支言摇摇头。
他嘱咐道:“以后有事交于我去办,万不能再以身涉险。那日我当众教训了何家子弟,原想着何府的人必会寻我,可这些时日竟风平浪静,我有些担心,他们可是为难你了?”
薛召容了解何家是什么样的人,也知晓李贵妃的品性。前世,他因皇家指派的一桩命案,被栽赃陷害后锒铛入狱,栽赃陷害他的人正是何苏玄的父亲,此人呈上虚假证据,又带着满朝文武恳求皇上斩首,把他钳制的无法动弹,导致后来亲王府接连出事,最后落个满门倾覆的下场。
若是当时他没有做那么久的大牢,或许亲王府尚有转机。
这类人很是虚假,又很自私,看何苏玄就能看得出来。前世他与沈支言过成那般,多半都是拜何苏玄所赐。
说起被为难一事,沈支言唇角泛起苦笑,道:“今早去贺府时,舅母确实说了些难听的话。后来入宫觐见李贵妃,她也是各种冷嘲热讽,说什么表哥合该配公主那样的金枝玉叶。”
“经此一事,我倒看明白了。那些平日温言软语的,未必就是真心待你。表哥不过挨了你两拳,他们便这般作态,若我真嫁过去,往后稍有不如意处,怕就不止是冷嘲热讽了。”
曾经沈支言是想过嫁给何苏玄的,也天真的以为,他们都是纯善之人,孰料变脸t变得这般快。
她头一次在薛召容面前坦言与何家的关系,也头一次表明自己的态度。
薛召容安静地听着,看着她并不是特别失落的神情,心中满是激动。
前世今生,他一直以为她心里最重要的始终是她表哥。即便今生她待自己不同,他也只当是勉强应付。可此刻听她话里的意思,竟似已对表哥不再有期许。
他看她看得入神,不知要说点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心情。
沈支言见他怔忡,看了看他的嘴唇,见没有发乌也没有发紫,放心下来,道:“这些日,你受了不少苦,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,一定要多注意一些,。这次你又不管不顾地为我吸毒血我很是感激。那日我与你说,万事要先顾惜自己,可你却也不听。薛召容,没有人值得你去送命,以后一定要先爱自己。”
她又是这般说,好像他的性命和身体,只有在她面前是珍贵的,是不容伤害的。
她说罢,从枕下取出个小盒子,递到他跟前,笑道:“这个是谢你的救命之恩。”
她要送给他东西?
他有点受宠若惊,伸手接过来。
“打开瞧瞧?若不喜欢,我再另备一份。”
“我喜欢。”他甚至都没有打开看,就脱口说喜欢,因为她送什么他都会喜欢。
他缓缓打开盒子,只见里面是一条月白织锦发带。料子莹润生光,边缘绣着星子般的蓝蕊白梅,针脚细密得像是把银河裁了一段缀在上头。
他怔然地望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