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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召容一早便去找薛廷衍,岂料管家说,薛廷衍天未亮就被皇宫里的人叫走了,王爷也跟了去。
他原想着今日让薛廷衍去沈家商议退婚,结果人去了皇宫。
正在烦闷间,户部来了人,要引他去交接职事。他胡乱用了些早膳去了户部。在户部听主事们絮絮叨叨讲了半日章程,最后借着熟悉公务的名头,将两个心腹安插了进去。
离开户部后,他特意绕道西市采买了厚礼,然后去了太傅府。
太傅大人说沈支言去了何府还没有回来,他便恭恭敬敬将礼盒奉上,对着沈家二老深深一揖,赔礼道:“前几日晚辈重伤在身,言行无状,在府上多有冒犯,实在惭愧。今日特来向二位赔罪。”
沈贵临不想他会登门赔礼,叹气道:“薛二公子不必在意,你打的是自家兄长,我们原不便多问。只是你对何苏玄动手,实在过于鲁莽。幸而何家未曾追究,否则会很麻烦。”
薛召容连忙点头应是,然后又行了一个大礼,道:“我今日来,是想说说薛廷衍与沈姑娘的婚事,我希望他们二人能够退婚。”
退婚?
他说的直接,夫妻二人均是一怔。
沈夫人满心复杂地道:“二公子,我知你对你兄长与言儿这桩婚事心存不满,其中确有人作梗,才闹到这步田地。如今婚书已换,咱们总得尊些礼数。岳名堂突然着火,你大哥怕是要惹上麻烦,这婚事估计也要拖一拖。只是,无论如何,哪怕你心中再不痛快,也不该插手。”
沈夫人说的明白,这婚成不成,他一个弟弟都无权插手。
薛召容未做声。
沈夫人又叹气道:“我知你是个重情义的,但我希望你冷静下来为言儿想想。婚已定下,你再唐突,会让言儿难堪。”
何况对方还是亲兄长。
薛召容知晓他们担忧,便又撩起衣摆,郑重其事地行了个大礼,道:“伯母的顾虑,小侄都明白。如今大哥因岳名堂之事被皇家拿住把柄,皇上早有意打压我们亲王府,此番正好有了机会,若是处理不好,莫说成婚,怕是脱身都难。即便大哥能脱身,仕途也再难起复。他这样的处境,若继续迎娶沈姑娘,只会给她带来麻烦。”
“我今日本想让大哥亲自来退这门亲事,谁知天不亮他就被召进皇宫,也不知何时能回来。如今这般情形,以免耽误沈姑娘,还请二老直接去王府与家父商议退婚事宜。”
“眼下家父首要之事便是救大哥脱困。我们亲王府只有我们兄弟二人,大哥既若是折了,其中权势少不得要由我来担。昨日父亲已经将户部一些差事交到我手中,只是我素无官职,骤然接手难免力不从心。我恳求太傅府能给与相助,如此亲王府才能顺利度过难关。”
“我想娶支言为妻,求娶不单是为着两家利益,更是因着我对她的感情。若日后她做了我的妻子,我定会好生待她,绝不辜负。如今事情到难收的地步,两府既然要同舟共济,自然该让沈姑娘选个真心待她的人。”
他说着,又深深行了一个大礼。
房中一时静的出奇。
沈夫人望着他看了又看,沈贵临在心中不住叹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