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支言又冲她行了一礼,便去了书房。推门而入时, 何苏玄正倚在窗边执卷而读,见她进来,眸中先是闪过一丝惊喜,而后眉头一蹙,别过脸去。
薛召容那日揍的两拳虽已好了大半,但颧骨处仍残留着淡淡的淤青。
沈支言上前唤道:“表哥。”
何苏玄没应声 。
“表哥。”她又唤了一声,“表哥,今日我来,是想随你入宫见李贵妃。上回你邀我,我未曾赴约,后来听闻你去太傅府那日,也是因她相邀。我已驳了她两次面子,合该登门谢罪。”
何苏玄不想她此来竟是为着入宫见李贵妃,而不是为了见他,心中更加烦闷了。
他转过脸来,眸光沉沉地望着她,道:“我以为你不愿认我这个表哥了呢。这些日子我辗转反侧,始终想不明白,我究竟何处得罪了薛二公子?即便他心悦于你,被他大哥抢了婚约有怨气,也不该拿我撒气。”
“你我之间虽互生情愫,可我何曾对你做过逾矩之事?以前,我总想着有朝一日能风风光光将你娶进家门,结果还未到那一日你就把我抛下了。”
他现在又说要娶她了?
他继续道:“我们自幼一起长大,感情甚好,从未闹过矛盾。以前你总跟在我身后一声声唤着表哥,我以为你那么喜欢我,也以为我们的感情可以长长久久,可转眼你就与旁人定了亲。”
“好,定亲便定亲罢。可那日薛二公子对我动手时,你为何眼睁睁瞧着我挨打,连句劝阻的话都不说?还把他领到你的西厢房。妹妹,你当真让我失望。”
“失望”一词都说出来了。
沈支言静静地看着他,心情并没有太大波动,只道:“表哥莫要动气,那日之事既已过去,便不必再提了。今日我来,是真想去见见姨母,同她说说话,也赔个不是。我还惦记着宫里的烧鹅呢,今日再向御膳房讨一只可好?”
“沈支言。”何苏玄将书卷重重搁在案上,眸光瞬间冷了,“现在我说的话你是一点也不听了吗?”
她并不想听。
她不做声,他气得来回踱步。过了一会见她还不做声,冷哼一声道:“好,带你进宫,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“何事?”
“你与薛大公子的婚事,我知是推脱不得了。但往后,你必须离那薛召容远些。此人阴晴不定,动辄拳脚相向,活似条疯犬。我实在不愿再见他接近你。”
必须。
风犬。
沈支言皱了皱眉,没回答,因为她不会答应。
她转身便往门外走:“表哥且快些收拾,我在外头等着。午后我还要去上琴课,耽搁不得。”
“你……沈支言你站住。”
何苏玄追出门,沈支言走得快,不想理他。两人一路无话,默然上了马车,往宫城驶去。
马车行了一段路,何苏玄望着她不同往日的模样,还是忍不住问:“你且老实告诉我,你可是对薛召容动了心?”
他倒要瞧瞧,薛召容到底让她多着迷。
说起动心,沈支言好像从未仔细想过。
她不愿再继续讨论,转了话题道:“上回听姨母说最爱吃宫外的糖炒栗子,待会我们买些给她带去吧。”
她又一次避而不答,何苏玄眸光又冷了几分,再不似从前那个温润的表哥:“沈支言,你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沈支言。
沈支言蓦地起身道:“不去了。”
她掀开车帘就要下马车,何苏玄见状一把拉住她,压了下火气,妥协道:“好,不说了。”
沈支言蹙眉看了看他,这才又重新坐下。
马车内一阵寂静,气氛不太好。
以往他们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