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(1 / 2)

他们如今步步如履薄冰,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。断头台上刺目的血光犹在眼前,他那双染血的手更教她肝胆俱裂。

若能选,她宁愿他做个寻常布衣,平安终老。可这深宅朱门里,何曾给过他们选择的余地?

薛召容知晓她的忧惧。前世牢狱之中,她眼睁睁看着他被铁链悬吊,烙铁加身,鞭笞之刑轮番而上。那时她扒着牢栏嘶喊,十指磨得鲜血淋漓,却只能跪地恸哭,一声声唤着他的名字,泪落如雨。

行刑时他自己尚未痛昏,她却几度哭厥过去。他满身血污,形销骨立,反倒觉得身上痛楚不及心口万分t之一。

牢中暗无天日,他们却在那短短数日里,真正体会到了对方给予的温情。

他受尽酷刑,人鬼难辨。而她被那无能为力的命数磋磨,眼中光华尽散,再不是从前那个水灵鲜活的姑娘。

前世的他们皆历尽劫波,受尽苦楚。今生惟愿平安喜乐,度完一生。

他凝望着她因紧张而咬得嫣红的唇瓣,不由又俯低了几分,温热的吐息拂过她耳畔:“这回你信我,定能破此困局,挣出这囚笼般的境地。待我闯出一番天地,求个平安人生,到时便搬出亲王府,置办间大宅院,方可安安稳稳地过活。”

“平安”二字,最是寻常百姓唾手可得的福分。于薛昭容而言,却是两世求不得的奢望。莫说圆满,便是要触到那平凡二字的边儿,都需拼却半条性命去挣。

她静静望着他眉宇间与往昔迥异的神采,知他此番是真正铁了心,要为自己搏个出路了。

她眼底漾开春风:“薛召容,我知你才略过人,定能如愿,我也真心祝福你。”

是真心祝福。

她这话说得极轻,却似春风化雨,沁入肺腑。前世今生,她从未这般笃定地信过他、赞过他。

此刻,他心尖化了,眼眶也在发热,喉间哽得发疼。原来得以信任,竟是这般滋味。

他抬起手,掌心抵住她的手腕,将人轻轻压在门框上。低头凑近时,呼吸交缠,她偏过脸,却被他揽住后颈,整张脸按在自己胸膛上。

他衣襟微敞,肌肤如玉生凉,她面颊贴上去的刹那,浑身如过电般战栗。耳畔那擂鼓似的心跳声,一声急过一声,震得她耳根发烫。

她微微挣动,却被他锢得更紧。清冽的竹叶香混着苦涩药气萦绕鼻尖,恍惚间竟似重回了以前。

四下寂静,唯闻彼此心跳声。

她心尖发颤,又挣扎了几下,却反被扣得更紧,他一只手仍牢牢按着她的后脑,叫她无法挣脱。

相贴的肌肤渐渐发烫,连带着她的脸颊也烧了起来,心口怦然,几乎要撞破胸膛,一时竟分不清今夕何夕。

犹记前世第二回同房时,亦是这般,他将她的脸按在胸前不容挣脱,任她如何推拒,都不放手。

那回是因着初次在院中强要了她后,整整两月光景,她见了他便躲。他每每寻上门去,她都红着眼圈背过身不看他。

那夜他似是吃醉了酒,臂上还带着伤,殷红血迹顺着指尖往下淌,却不管不顾地闯进她的院中。

她正坐在石阶上出神,见他踉跄而来,慌忙起身就往屋里走。她走得急,身后的他追得更紧。

她进屋方要阖上门扇,便被一只染血的手抵住了门框。她咬着唇使劲去推,却敌不过他力气大,竟被硬生生撞开了房门。

“砰”地一声响,门扇在身后重重合上。她还未及躲闪,就被他一把扯进怀里。

酒气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,烫人的掌心牢牢箍住她的后腰,叫她动弹不得。

他钳住她尖巧的下颌,眼底翻涌着暗色:“今日又听得一桩趣事,你那好表哥拿着你赠的玉佩在酒宴上炫耀,说你嫁入亲王府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