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苏玄素来清醒,自然明白公主不是良配,那样骄纵的性子,有权有势,婚后岂会安生?
何弘毅沉声道:“昨日朝堂上,圣上还夸你才学过人,公主也对你青眼有加,你可不能临阵退缩。你若真放不下支言,大可私下往来,但公主这边绝不能断。若此次科考得中,圣上赐婚,你便是一步登天。若不成,再考虑支言也不迟。”
何苏玄眉头紧锁:“父亲,婚姻终究是终身之事,岂能全凭权势衡量?公主性子强势,若勉强成婚,定不会幸福。”
何弘毅嗤笑一声:“谈什么幸福,这世间的一切,唯有握在手里的权柄才最实在,为父苦心栽培你多年,就盼你光耀门楣,如今你怎能因儿女情长畏首畏尾?你若不甘,可做两手准备。”
作为朝臣的何弘毅,眼里看到的,从来只有权势。
何苏玄沉默,他深知父亲的脾性,也明白世家子弟的宿命,许多事,本就没得选。
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。
何弘毅不再争取他的意见,直接道:“你没有选择,也休要任性,就按为父的安排去做。”
一家之主,说话一向不容反抗。
何苏玄皱着眉头,压着心绪回道:“好,儿子都听父亲的。只是支言这边,薛召容近来频频接近她,儿子实在放心不下,能否请父亲与姑母去说说。他那样的人,想来姑母也不愿将女儿许给他。”
“好,我会和你母亲走一趟。不过公主那边你必须多上心。”
“是,父亲。”
沈支言小憩醒来,身上松快了些。杏儿说薛召容与父亲谈完话后,出去一趟又回来了,现在在门外等着。
她让杏儿把人叫了进来。
他进来时带来许多东西,一一摆放在桌子上,对她道:“我在街上买了这些,你瞧瞧可有合心意的。”
沈支言惊讶地望着那满桌物件,目光落在一个锦盒上,问他:“那是什么?”
他拿起锦盒,打开给她看:“店家说姑娘家都爱这样的镯子,我给你买了一对。”
沈支言:“……”
镯子质地挺好,就是款式有些老气。
薛召容问她:“可是喜欢?”
她点了下头,又瞥见个布袋,问道:“那里头是什么?”
薛召容又解开布带,掏出一些五颜六色的帕子:“我买了十二条帕子,各色花样都有,你拣个最称心的。”
昨日她瞧着她的帕子染了血,想送给她一条,可又不知她喜欢什么颜色。
沈支言望着那十二条手帕,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,愣了一会,从那t些帕子里拣了条素白的:“这个好看,我喜欢白色。”
原来她喜欢白色。
他把其余的帕子收起来,又打开一个食盒:“这是新出的糕点,模样好看,想来味道也不差。”
她看了看,拈起一块,低语一句:“好看未必就是好的。”
他却接道:“但总能赏心悦目,也算是个长处。”
这话不假,沈支言闻言笑了,觉得他挺有意思的,说话比前世有趣。
他还是头一回见她笑,就像风拂过冰湖,霎时潋滟生光。
原来她笑起来这般好看。
她咬了口糕点,看了眼屋外天色:“薛公子,多谢你给我买这些,天色不早了,你身上还有伤,早些回府吧。”
出来这么久,他也该回去好好休息了。
薛召容从一旁扯了把椅子坐下,回道:“我的伤已无大碍,伯父要留我在府上用饭,我晚些再回去。”
他说着,目光落在她还有些苍白的小脸上,那双带着惊讶的眸子望着他,好似清晨时的春露在心尖漾开。
他望着望着,温香软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