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(2 / 2)

果然,后来断头台上的血光,终是应验了那句谶语。

这世间玄奇之事,原比她所想更诡谲莫测,否则,重生之事,又怎会落在她身上?

这一刻,她心口如压千斤巨石,教她难以喘息。

老医师为薛召容缝罢伤口,出门去给他们熬药。

老医师出去后,屋内霎时静了下来。二人静坐床榻,俱是满身绷带,着实令人心疼,且又那么狼狈。

纱灯昏黄,映着二人沉默的影子。沈支言垂眸,发觉自己的手仍被薛召容紧紧攥着,掌心相贴处洇着薄汗。她指尖微动,缓缓抽离,那温度便一寸寸凉了下去。

薛召容俯身拾起落在地上的衣衫,绫罗上血迹斑驳,甫一展开,浓重的血腥气便扑面而来。

他很爱干净,素来衣着一尘不染,此刻对着这猩红狼藉的衣裳,踌躇起来。手指悬在半空良久,终究没能将那血衣披在身上。

沈支言知晓他素来爱洁,轻声道:“不如你先向大夫借件衣服穿上,再遣人去太傅府报信,好让人过来接我们。”

眼下夜黑风高,他们身上都有伤,若贸然出去,只怕再有危险,也不知那些黑衣人是否已经追了过来。

薛召容低头看了眼自己裸露的上身,耳尖倏地红了,低低应了一声,起身走到桌前,斟了盏温茶又走回榻前,将茶盏递到她面前。

沈支言接过茶盏喝了几口,又把茶杯递给他。他接茶盏时,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,触到的是一片微凉。

他将榻上锦被扯到她面前,低声道:“你先躺下休息,我去去就回。”

他很细心。

他说罢,将茶盏搁在案上,赤着上身就要出去,还未走到门前又停了下来。

他转身望向她,默了片刻,突然道:“今日你表哥同我说,他准备向你求亲。”

求亲?

沈支言本来就要躺下了,一听这话骤然僵住,惊讶地看向他。

他见她看来,朝她走近几步。

他本就生得极好,芝兰玉树,骨相清贵,在京城里算得上一顶一的好皮囊。时下又赤着上身,披着墨发,更是增添了几分勾人的魅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