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廷衍转头睨她,眼底尽是阴鸷,狠狠甩手竟未能挣脱,当即抬腿照她膝弯踹去。沈支言痛呼一声,踉跄着跌坐在地。
薛召容见状目眦欲裂,染血的手一把抓住薛廷衍的脚踝,用尽全力将人拽倒。
“放手。”薛廷衍摔倒在地,反手便将匕首狠狠插入薛召容手背。
利刃穿透皮肉直没入砖缝,鲜血顿时顺着青砖纹路蜿蜒开来。薛召容闷哼一声,五指却仍如铁钳般纹丝不动。
薛廷衍狞笑着翻身将他压住,握着匕首直取咽喉。薛召容咬牙侧首,头发被利刃削断一绺,反手拧住薛廷衍手腕,一个翻身将他压倒在地,在他脸上狠狠砸了几拳,他手中匕首也“哐当”掉落。
“我看你还能撑多久。”薛廷衍喘着粗气,猛然用力,又将人按在身下,然后从靴筒抽出一柄短刃,“噗”的一声砍在了薛召容的手臂上。
薛召容一阵吃痛,眼前阵阵发黑,臂上力道渐松,眼看那匕首就要当胸刺下,突然一个身影自屏风后面窜出,紧接着一把长剑深深刺进了薛廷衍的肩膀上 。
薛廷衍身形骤然僵住,缓缓回首,却见本该囚在内室的何苏玄,正握着剑柄立在身后。
所以,是何苏玄刺了他一剑?
薛廷衍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,鲜血顺着脊背一阵蜿蜒。
四周一阵衢静。
被囚数月的何苏玄已是形销骨立,素白衣衫空荡荡挂在身上,衬得那张脸愈发惨白如鬼。他眸中燃着骇人的怒火,枯瘦的手死死握着剑柄。
“你,竟敢……”薛廷衍唇边溢出鲜血,话未说完就被薛召容扑倒在地。
薛召容拾起地上匕首,朝他胸口狠狠捅下数刀,他用尽了全身力气,刀刀入肉,血溅罗衣。
薛廷衍躺在血泊中瞪大双眼,嘴角还噙着丝扭曲的笑。直至最后一刀落下,那笑意永远凝固在了逐渐灰败的脸颊上。
殿内外一阵骚乱,小太监大喊一声:“太子……太子遇害了……”
“薛召容。”沈支言连忙跑到薛召容跟前,还未来得及扶他起身,御林军已是冲了上来,接着一柄长剑直向她刺来。
沈支言都未来得及躲避,只听“噗”的一声,她顿时僵住。
“妹妹!”关键时刻,何苏玄纵身扑来,硬生生替她挡了这一剑。
“表哥!”沈支言惊恐地凄喊一声,一把扑到他跟前。
何苏玄倒在地上,素白衣衫顷刻间被鲜血浸透。沈支言颤抖着去捂那不断涌血的伤口,温热血流却仍从指缝间汩汩溢出。
殿外杀声震天,薛召容带来的亲兵冲入大殿,顿时,整个太子殿刀光剑影,厮杀一片。
不一会,接应的鹤川率领大批死士冲杀过来,刀光闪过间,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。
他找到薛召容,却见他浑身浴血,长剑拄地,犹自挡在沈支言与何苏玄身前。
“走。”鹤川一把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,想要背起。
结果,薛召容却反手推开:“先救何苏玄......”
他话音未落便呛出一口鲜血。
鹤川皱眉,手中长剑格开飞来的流矢:“这时候还顾得上情敌?”
“快去。”薛召容猛地将他推向血泊中的何苏玄。
鹤川咬牙俯身,将奄奄一息的何苏玄打横抱起,回眸望见薛召容踉跄着挥剑开路的背影,连连叹气,一边骂着何苏玄,一边护着他们向殿外杀去。
鹤川带来的死士很英勇,他们很快逃出了太子殿。
皇帝闻丧赶来,接着宫中所有禁军顷刻而出,瞬间将整座皇宫围得水泄不通。
待薛召容几人奔至宫门时,御林军已如黑云压境,挡住了所有去路。
不多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