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手中长剑滴血,与薛亲王并辔而立,率铁骑直破皇城。
霎时间,整个京城烽烟四起,杀声震天。
皇上虽早有防备,却未料叛军来势如此凶猛。朝中大半臣工已倒向薛亲王,而能调遣的兵马尽数握在江老将军手中。不过数日,皇城便已陷落大半。
雨夜惊雷,一道闪电劈开浓墨般的夜色。皇上立在残破的城楼上,玄色龙袍被雨水浸透。脚下是薛亲王与薛廷衍率领的千军万马,雨幕中虽看不清面容,却能感受到那股肃杀之气。
“三弟。”皇上声音嘶哑,混着雨声传来,“你我相争数十载,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。”
薛亲王仰首望向城楼,唇边凝着一抹森冷笑意:“二哥,臣弟倒觉得这一步走得太迟了。”
雨水顺着他的铁甲蜿蜒而下:“若这些年我再狠绝些,此刻站在那城楼上的就该是我。不,应该是你的首级早已悬在这城门之上。”
皇上袖中双拳紧握,骨节发白,冷笑道:“既已至此,那便决一死战罢。”
他的目光渐渐转向薛廷衍,隔着重重雨幕,父子二人四目相对。
薛廷衍薄唇微启,终是沉默。
皇上眼中痛色愈深:“天意弄人,朕最后问你一次。你是认这乱臣贼子为父,还是认朕这个生身之父?若你此刻回头,朕即刻立你为储。这江山,终究是我们父子的。”
惊雷炸响,将天子最后的话语吞没在滂沱大雨之中。
薛廷衍闻言,唇边浮起一抹苍凉笑意。他抬眸望向城楼,雨水顺着眉骨滑落,沉声道:“父皇,事到如今,就不必再说这些漂亮话了。这些年,您与母妃给儿臣画过的大饼还少吗?”
他忽然抬手按在胸前铁甲上,金属冷光映着惨白面容:“纵是血脉相连又如何?您用我与母妃的一生作饵,就为除去您的眼中钉。可这步棋,您从一开始就下错了。”
雨水模糊了视线,他的声音却愈发清晰:“十几年前儿臣便知晓身世真相。可那又如何?在薛亲王身边,儿臣才知何为父子天伦。这二十几载,反叫儿臣庆幸,庆幸不曾长在您身边,做您手中那把弑亲的刀。”
“是,儿臣确有私心。想要储位,想要这万里河山,可终究,儿臣做不出弑养父这等禽兽之行。”
他抬手抹去面上雨水,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的决绝:“父皇,儿臣劝您降了吧。这一仗若打下去,苦的终究是黎民百姓。这江山,从来就不是谁家的私产。”
“您可曾记得?去岁淮北水患,三万灾民流离失所,您却在修建避暑行宫,就为夏日纳凉,强拆了青崖山十八户百姓的祖宅。您这样的君王,拿什么福泽苍生?”
说到此处,他忽然自嘲地笑了笑:“当然,这些话,原也轮不到儿臣来说。儿臣今日,不过是选那个真正疼我护我之人罢了。”
薛廷衍说到此处,语音哽咽,低垂着头,连肩头都微微发颤。
秋雨寒凉,浸t透铁甲,冻得人骨髓生疼。周围将士闻得这番剖白,无不为之动容。
薛亲王叹息一声,朝他倾身过去,抬手拍了拍他湿透的肩甲:“衍儿!”
“可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