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妹妹。”他见她这般决绝,眸光渐渐黯淡,一口气未上来,连连咳嗽了好几声,嗓音也愈发虚弱,“不想妹妹竟这般狠心,可你又怎知,我的这片痴心?”
他的声音里透着几分苍凉:“其实你从来不知,我自始至终都存着娶你过门的心思。或许从前我自己也未看清,总觉得这份情意算不得刻骨铭心。可直到亲眼见你嫁作他人妇,才骤然明白。原来我对你用情,竟已这般深沉。”
他抬眸,眼中隐有水光:“妹妹,从前种种都是我的错,我今日诚心向你赔罪。只盼你日后,莫要与我生分了。你放心,我断不会给你添麻烦,只是想让你知晓我的心意,望你能原谅我。”
“原谅?”沈支言忽地轻笑一声,眼中却无t半分笑意,“表哥要我原谅什么?你我之间,早已两不相欠,更无甚瓜葛。若表哥还愿与我们府上往来,那便如寻常亲戚般走动。若是觉得不便,日后少来往便是,而不是一来就胡言乱语。”
她语气平静,字字清晰:“这世间人情便是如此。真心相待者,自然往来无碍。若存着别样心思,那不如各自安好,省得徒增烦扰。”
她此刻心如明镜,再不愿与这位表兄有半分纠缠。前世今生,因他而起的纠葛已让薛召容与自己平添太多波折,如今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,岂能再因他生出变故?
何苏玄见她这般冷淡,眼底骤然泛起猩红。他凝视着她的目光竟比往日更加炽烈,这般情态,倒叫她一时难辨真假。
方才还觉得他虚与委蛇,转眼却又摆出这般深情模样,这位表哥太高深莫测了。
“妹妹......”何苏玄突然激动地站起身,不想牵动病气,顿时剧烈咳嗽起来。
他身形摇摇欲坠,面色苍白如纸,咳得撕心裂肺的模样倒不似作伪。
他怎么突然病得这般严重了?
沈支言微微蹙眉,语气依旧疏离:“表哥可还有要事?若是没有,便请回吧,今日就不留你用膳了。”
何苏玄强压下翻涌的心绪,眼尾泛着薄红,声音微颤:“妹妹,从前我确实不曾察觉自己的心意,可那日亲眼见你凤冠霞帔上了花轿,才知这锥心之痛。我明白木已成舟,可终究忍不住想多看你几眼,将这份心意说与你听。”
“我好像活不……”
“表哥。”沈支言抬手止住他的话头,“这般话不必再说。如今我已为人妇,你的情意与我无关,我在意的唯有夫君与家门体面。还望表哥自重,莫要让两府难堪。”
他身形微晃,似被她这般决绝刺得生疼:“妹妹可是误会了什么?你定是听闻我迎娶公主之事生了气,那不过是我父亲安排的权宜之计!我父亲一心想让我考取探花,更逼着我与公主往来。”
他声音里透着几分苦涩:“可那位金枝玉叶的性子,实在令我生厌。每次相见,都是父亲暗中安排,我当真不喜欢,”
他抬手按住心口,像是承受不住某种痛楚:“与你争执后,我甚至想过就此放手,另娶他人,可我做不到。每每闭眼,眼前都是你的模样。”
他话音未落,又忽然剧烈咳嗽起来,单薄的身形晃了晃,竟有些站立不稳。苍白的唇瓣微微颤抖:“妹妹......我只求你别这般不理我。”
沈支言蹙眉望着眼前人,心中疑窦丛生。这位素来倨傲的表兄,惯会使些哄人的把戏,可瞧着他虚弱不堪的模样,倒分不清他有几句话是真了。
他好像病得不轻。
她道:“表哥不必再说这些。若没有要紧事,还请回吧。”
“妹妹!”他不肯离去,急急上前两步,“你若不信,我即刻与公主断了往来,往后你且看着,我绝不会与任何人好。”
“表哥与公主如何,与我何干?”沈支言倏地轻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