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祖父转移了话题,沉吟道:“不若去趟将军府,江老将军麾下,想必有得用之人。”
薛召容见外祖父执意不肯透露,心头如压了块垒,闷得发疼。他沉默良久,终是没再追问,只低声道:“西域之事,孙儿心中已有人选,只是尚未与其商议。待事成,再与外祖父细说。”
“外祖父想必已猜出孙儿所求。我要的,不止是亲王府里那几分薄面,也不单是西域那片疆土。那九重宫阙最高处,才是孙儿心之所向。”
他道出了自己的想法,外祖父不免皱起了眉头。
外祖父是历经两朝的老臣,见过太多惊涛骇浪,此刻却在这只初露锋芒的幼虎跟前恍惚了一瞬。西域那场雷霆手段让他震惊,不想这小狼崽子竟藏着吞天志气。
“容儿,朝堂风云诡谲,非儿戏可比。”外祖父目光落在他尚未痊愈的肩上,语气缓了三分,“你且先将养好身子,这些时日莫要劳神。前些日子为你引见的几位故交,改日便安排你们相见。只是如今你已成家,不比从前。既为人夫,便该担起责任,莫要辜负了对方的情意。”
“你岳父太傅大人表面谦和,实则深不可测。这些年能在亲王麾下稳坐高位,却又不露锋芒,足见其手段。更何况,他膝下三子皆非池中之物,一门四杰,不容小觑。”
“太傅府与将军府世代交好,将军膝下那双儿女更是人中龙凤。你父亲这些年牢牢攥住这两府,岂会不知其中利害?”
“切记,如今你既成了太傅乘龙快婿,便是一荣俱荣。待妻族以诚,方是长久之道。”
外祖父叹了口气,继续道:“我活到这把年纪,见过太多人折在半途。你这孩子有冲劲是好事,可悬崖走马终非良策。要登九重,就得先铺就青云路。每一步,既要踏得稳,更要走得巧。”
薛召容从外祖父话里听出了一些意思,外祖父既担心他的安危,又欣赏他的魄力。
薛召容郑重应道:“孙儿谨记外祖父教诲,定当尽心竭力。改日必携支言登门拜见,以全礼数。”
外祖父笑道:“好孩子,如今见你这般沉稳持重,倒叫外祖父想起你舅舅年少时的风采。你有此志气,外祖父甚是欣慰。只是,你可知道,你兄长薛廷衍已擢升太师之位?”
薛廷衍已经做了太师?
薛召容心头一震,此事他竟全然不知。自苏醒成婚以来,他尚未回过亲王府。先前虽知兄长被皇上放出,却日日被拘在宫中,本以为难有作为,未料竟这般快便坐上了太师之位。
父亲当真好算计,前脚将他遣往西域办事,后脚便扶持嫡长子登上高位。这般谋划,想必早已布局多时。只是他始终不解,皇上素来忌惮亲王府,处处打压,怎会轻易让兄长位列三公?更何况岳名堂一案尚未了结,皇上怎会这般轻易放虎归山?
外祖父见他怔住,审视了一眼的他的神色,叹了口气,没再继续这个话题,而是又为他引荐一人。
此人名唤张宁,现居德妃之位,原是外祖父的远亲。虽在宫中不算得宠,却因聪慧过人深得太后欢心。若得此女相助,于他们自是如虎添翼。薛召容感念外祖父处处为他筹谋,又叙谈片刻,方才告辞离去。
薛召容离去后,沈支言便着手收拾隔壁厢房。她细心置办了许多薛召容平素喜爱的物件,毕竟相伴多年,对其喜好自是了然于心。
待将房间布置妥当,她正欲上街采买些时新物件,却忽得下人来报,道是二皇子邀约相见,且指定了特定地点。
沈支言依约来到城中一处茶楼,见二皇子已候在那里。二皇子见他到来,面上堆笑拱手道:“恭喜沈姑娘新婚之喜。”
沈支言只浅浅一笑,开门见山道:“二殿下寻我何事?可是薛廷衍那边有了进展?自上次殿下应允要将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