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小姑娘的娇憨, 又像是女人的被爱过的慵懒, 完全矛盾的两种特性同时在她身上呈现, 更不真实了。
周慕宇狠掐了自己一把,等着睁开眼后面对现实。
但他没能从这个漫长得过分的梦境中逃出来。
他这会是真的迷茫了。
许樱这才注意到他的异常,不自然地用睡衣领子挡住脖子上的一块红痕,忐忑地问:“……你后悔了?”
周慕宇垂眸, 声音不冷不热, “你怎么知道?”
许樱怔了一会。
她知道昨天他们都喝了酒, 她喝下的那一杯白酒, 足以放出她心底所有潜藏的小恶魔。
她依赖周慕宇,如同雏鸟依赖睁眼看到的第一只动物。
她希望他们能永远在一起,但周慕宇在她十八岁生日当天销声匿迹,摆出一副以后一切都和她无关的姿态。
这很像他以前夺口而出的那句十八岁以后,你有多远滚多远。
昨夜,是雏鸟试图换个名分留在野狗身边的一次卑劣心机。
她本来想一直那样衣衫不整地藏在他怀里,等他睡醒了以后再讨要一个正经的名分,然后告诉他,永远在一起吧,不要抛下她。
但是沙发太小了,周慕宇中间翻了个身,把她挤下去了。
她再想爬上去,已经没地方可以容纳她了,只好回到房间里自己睡。
出于周慕宇爱干净的习性,她是擦完他身上残留的、属于那一夜的痕迹后才走的。
许樱茫茫然垂下头,她看着自己僵硬的手指蜷在一起,好像在守护一团微弱的火种。
她低声发问:“真的不行吗?”
这样也不行吗?
她叹了口气。
她想到了周慕宇的闷喘和低吟,就绕在她的耳边,带着急短失律的鼻息,他那个的时候,很爱发出这样的声音,哑哑的很动听。
可即便如此,他还是不愿意。
周慕宇绷着脸,目光里闪过一丝不忍,“不行。”
看许樱失望,他更难过。
可是……
他不行。
他真的不行。
他蹲下,握住许樱的手,不敢直视她的眼睛,“许樱,等分数下来,你去报省城的那家重点大学吧。”
许樱犯了老毛病,还在纠结行与不行的问题,“可是我们之前说的好,要一起去京城,你让我考好点去京城的,我们说好了要在一块的……”
她的声音越来越低,几句话翻来覆去念,到最后已经没了底气。
像反复凶狠扇在周慕宇脸上的耳光。
漂亮的眉眼失去光亮,薄唇几次抿住松开,他踌躇许久才说:“省工大也是重点大学,你的成绩去那里并不委屈,不是一定要去京城。”
“……可是我们说好了的啊,要一起去京城。”许樱紧张地抱住自己,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失去了,她害怕,彷徨,离开周慕宇,她连今后的路要怎么走下去都不知道,“而且,省工大是理工大学,我想学医,我想当你的医护师……”
医护师?
医护师。
听见这三个字,周慕宇就心烦意乱。
“够了。”他冷冷站起,抬起许樱的下巴,双目冰寒地钉入她懵懂的眼睛,“许樱,我反悔了,可以吗?”
他嘴角抽搐,忍着会撕开他的痛,他有在好好控制自己的崩溃,但他高估了自己,就像在进入苏教练家的时候,他们都高估了他。
他还是个废物,无人问津的垃圾。
“我不去京城。”他撂下一句话转身,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住,瘦了许多的身材仍比一般人要强壮,但微微佝偻,“省工大,你爱报不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