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傻子！”

……

“啊？”一百多遍后，许樱抬起了脸。

周慕宇口干舌燥，本想发火，但第一次见到她的全脸，听到她软乎乎的嗓音，他浑身上下都僵住了。

基本功最好的孩子能得到四哥的一块面包，他装作不在意，把面包丢到她的脚边，“不好吃，给你了。”

但不知道是不是上天不愿意让他当B王，他的肚子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。

咕噜噜。

许樱笑了，那是父母离世后她第一次笑。

她把面包掰开，两个人分着吃了。

公交车来了。

大红色车身，上面印着掉漆的上一代拳王的照片，十年过去，拳王早已退役，却仍是这个地方的骄傲。

许樱站起来，看着周慕宇的影子覆盖在拳王的照片上，她又莫名其妙笑了。

“走吧，哥哥。”

周慕宇今天跌价跌到了谷底，决定强行挽回一波颜面，一边拉着她的手，一边小声嘟囔。

“别叫我哥哥。”

“谁是你哥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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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声音不大，周慕宇很少这么小声说话，他的身躯庞大，心肺功能强悍，吐字清晰，像他这个人一样，不懂圆滑，尖锐锋利。

许樱捧着小脸盯着他瞧，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笑容，周慕宇被她看得不自在，用手背蹭了蹭鼻子，生硬地问：“看什么看。”

许樱的手指在脸颊上按了按，阳光柔柔铺在她的皮肤上，陷进了手指按出的小凹坑，“我好奇。”

周慕宇的头皮又开始发麻，他知道许樱在想什么，掰着她的脑袋回正，“好奇什么好奇，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少琢磨！”

公交车很空，除了司机也就他们两个，周慕宇头痛欲裂，想着怎么才能把小美这件事糊弄过去。

许樱忘性大，拖个几天就会忘记的，他这么想着，许樱就又把头凑了过来，小猫咪一样自下而上仰望着他。

……乖死了。

周慕宇终究是忍不住，在她毛茸茸的发顶上狠搓了一把，离开时掌心还残留着那股酥麻的余韵，他怔怔地着看着这只手，把另一只手轻轻覆盖上去。

许樱的感觉。

很软。

他有点满足。

许樱的头发乱了，对着车窗整理，冷不防看到了同样映在上面、周慕宇垂眸注视着她的眼神，黝黑深沉，车子颠簸了下，她的心也跟着收紧了一圈。

她不知道这一下是因为路的不平整，还是因为目光温柔的周慕宇。

靠在坚硬的椅背，她才找回了点真实的感觉，抠着指甲边缘的死皮，她闷着脑袋问：“小美……”

周慕宇像一只被踩到爪爪的狗，一脸凶恶地警告她：“不许问！”

许樱呆呆地看着他，不说话了。

可她不出声，备受煎熬的人却变成了他。

周慕宇试图用深呼吸来调整烦躁的心态，但是没用，他心里有蚂蚁在啃噬，痒得要死，几次挣扎后败下阵来，他认命地叹了口气，“许樱。”

算了。

妈的，算了。

“我在赌气，行了吧。没女朋友，没用套套，都在衣柜里，你自己回去找。”

终于说出来了。

周慕宇一时没敢看许樱，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个小混蛋一定在笑话他。

旁边的小女孩安安静静的，周慕宇偏过头，许樱困倦的脸正好垂在了他的肩膀上。

她很瘦，没什么分量，但周慕宇却觉得，肩膀上的是他的一辈子，是他最宝贵的东西。

抿着唇笑了一下，又或许没有，他竭力绷住自己的嘴角，伸出手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