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,南知,你走,往北走。”陆夫人抽噎着道。
“先是陆家,再是尹家,下一个应该是莫家了,你先走,改头换面,改名换姓,躲的越远越好。北边战乱,流民正多,多你一位不会有人察觉的。”
陆老爷说着,站起身子扯着他,“备马车,北上。”
“不行,听晚已经走了,我不能再走,干爹交了兵权,若是我再走,那你们岂不是孤立无援了?”他道。
陆老爷不为所动,“我们陆家兢兢业业数十年,这个下场已经是最好的了,但是南知,你们不一样,莫家不是为朝廷做事,朝廷要拿你们的命简简单单。尹家便是最好的例子!”
城内人心惶惶,尹府的灭门带来的打击太过于强烈。
莫南知靠在马车里,死死的掐住自己的手心,他这一生虽是低贱,但仿佛是煞星降临,与他有关系之人都不得善终。
远远过去,城墙之上围着一群人,凑近了看,只见有一女子的尸体遭悬挂至半空,衣衫褴褛,满是伤痕。
官府的人很快就来了,人群遭驱散呵斥开,架子上的尸体也被解下盖上白布被抬着下了城墙。
莫南知撩车帘的手一滞,女人的模样他见过几次,是尹三公子的娘子,是个很爱笑的女人,幼时她来寻陆听晚时与他打过招呼,也给他带过些好吃的。但她为何...会被当众挂出来?尸骨未寒。
又一阵骚动袭来,披麻戴孝的男人映入众人的视野,他发了疯似的扑向尸体,若不是那些官兵一前一后将他拦着,怕是他已经掀开了覆在尸首上的白布。
尹则安只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,抚着胸口不断的顺着气,他已经哭喊不出声,呜咽了半会儿,却什么话也吐不出来,到头来又喷出了一口鲜血。
他奋力的伸着手,希望能再看一眼尹惜枝,却怎么也触摸不到她。
一阵天昏地暗过后,他又昏了过去。
陆老爷很有远见,则是官府便下了通文,刺客招认是有人□□,而买凶之人正是莫府的大老爷,一时之间,莫府也成为了阶下囚,任由他们怎么说是诬陷,官府之人仍然是装作耳聋,硬是将罪给定下。
满城风雨,轻而易举便让叱咤福州的四大家族陌落了三位。陆家缴了兵权,尹家灭了满门,莫家牢狱之灾。
桩桩件件,传到京城时又变了味道。
尹松落去看望了陆听晚,还不知道这些事儿。但是下人的风言风语还是传进了他的耳朵了。
得知之后他便快马加鞭赶回福州,这一路上累死了两匹马,等到了的时候,便已经是官府下发通文之时。
这件事去的突然,幸免的只有在京城的尹家人,还有便是尹则安了。
尹则安已经昏迷不醒一日之久,他到时又哭上了许久,叹自己无能,保不了家中姊妹兄弟,保不了长辈长老。最后靠在尹府外的槐树旁晕厥过去。
还是陆府的人将他带回去。
他跪在破败不堪的祠堂前一次又一次的磕头,拽着陆老爷裙摆的手青筋泛起,对于官府的判决,他丝毫不信,于是他跪在祠堂前,对着尹家的先祖,由着陆老爷作证,誓死要报这血海之仇。
“我要去整理铺子。”
尹松落沉着眼冷声道。
陆老爷并没有再说些什么,只是吐出保重二字,算是对他最后的寄托。
*
萧安知道了福州发生的事儿,却没有先告诉陆听晚,这几日他与陆听晚相敬如宾,但他也舍不得陆听晚为此伤心。
虽然他们比谁都要清楚,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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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..归君坐在院子里同沈道桉下棋,知秋犹豫着要不要将此事告与归君。
明日便是陛下寿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