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件浴袍上身,就这样轻易从他的躯体脱落。

纪冽危捉着她的手腕,按在自己的右边胸口下方,“看到这道疤痕了?”

“这是你提分手那晚,我车祸落下的伤。”

钟栖月清晰地看到,他白皙的胸膛下有一道手术后缝合留下的伤痕,因太过显眼,使这道疤痕在这无暇的身体上,堪称恐怖。

她心惊胆战,已经彻底失去了抽回自己手腕的力气,手心按在那道崎岖的疤痕上,身体止不住的颤抖。
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你那时候伤得这么严重。”

她提出分手那晚,他们闹得很难堪。

后来在她离开后,她忽然接到了纪冽危的电话,电话那端是陌生人的声音,那人告诉她纪冽危出车祸了人在医院,要她赶快过去。

她知道,分手后他情绪不对劲,她有想过他会有一些失控的反应,却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在她离开后出车祸。

她担心医院那边的情况,便亲自给冯管家打了电话说明了纪冽危车祸的事,就在她准备去医院看他的时候,临时接到了钟蕊的电话。

那晚钟蕊要钟栖月代替她赴宴,电话那头,钟蕊几乎是下了严厉的命令吩咐她,那些道德绑架的声音压下来,她没办法拒绝。

就在她从晚宴离场后,才从冯管家那听说纪冽危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消息,医生说纪冽危需要静养,又加上目前他的状况不想让纪家人知道的原因,所以他车祸的事只能这样隐瞒下来。

后来,再等她想去医院看望他时,他不知何时已经出了院,再得到他的消息,就是从纪家人口中得知他出国去打理纪家外企的事。

听说,归期未定。

那时候,钟栖月只侥幸地在想,他安全出院了就好。

可她真的不知道,他竟然伤得那么严重。

眼前这道疤痕对她来说尤其刺目,她不知道,他究竟是怎么出的车祸,怎么会伤得那么重。

“对,对不起。”钟栖月双目通红,泪水从眼尾滑落,“我真的不知道那些,如果知道的话……”

“知道的话,你就会来看我吗?”纪冽危面露寒意替她回答:“不,你不会。”

“你那晚都求着跟我分手,你怎么会来看我。”

“不,不是的。”钟栖月摇头,泪水砸到他手背上,“我一定会去看你的!”

“你这满口谎言的小骗子。”纪冽危气得笑了,用力甩开她的手,“再给你个机会好好想想,最近还有没有什么事欺骗了我?”

钟栖月现在已经被他车祸那道疤痕吓得魂不附体,背脊靠在墙壁上,全靠那双腿和面前的男人撑着她才没有瘫坐在地。

她深呼吸一口气,想说话,却觉得喉咙像被扼住了般,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了。

纪冽危冷笑看她,转身从桌上取来了一支钢笔。

“这支钢笔不是从明廷笙那要回来的吧?你又去买了一支一模一样的?”

钟栖月怔了会,问他:“你早就知道了?”

纪冽危语气淡淡:“我还不了解你?”

“只可惜,那晚我就给过你机会。钟栖月,我只想从你这张嘴里听到一句真话,无论是你根本没打算要,还是要了他没给,我都会接受,因为我要的根本就不是这支钢笔。”

他只是想知道,钟栖月还能骗他多少次。

钟栖月垂眸,声音很轻说:“但,这也是你先逼我的啊。”

她抬起通红的眸子,倔强地望着他:“那支钢笔是我送给明先生的谢礼,如果哥哥不逼迫我要回来,我也会不会做出这种欺骗你的事。”

纪冽危垂眼啧了声:“钟栖月,你这张嘴在纪家谨小慎微这么多年,很委屈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