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卫王这会儿懒怠动,崔兰愔拿出一二分的温柔耐心,拧了热帕子给卫王擦了手,推着他坐到桌前,她拿起酒壶,给两人各斟了一盏菖蒲酒。

卫王拿过一口喝了,执起银箸开始扒饭,菜也只夹眼前的,明显就是想赶紧应付了好打发她走。

崔兰愔还想借着喝酒和他多说说话,就算一时开解不了,让他能回转些也好。

崔兰愔将远些的菜给他布到了碟子里,又拿起酒壶想给再倒一盏,却被卫王抬手按住盏口,“你喝不得,就这样罢。”

“我能喝,要不是记挂着表叔,我午间在家里就喝了。”崔兰愔忙端起自己那盏侧身喝了,亮着空空的盏底给他看。

“三盏。”卫王根本不容她商量。

“好嘛,三盏就三盏。”崔兰愔只得应了,换了可怜兮兮的表情,“那表叔咱们慢些吧,吃急了我会不克化。”

卫王没答,夹了碟子里她布的菜吃了,一盏酒分三口喝了,比之前慢了许多。

崔兰愔还想拖延时候,可卫王不配合也没法子,卫王用了一碗米就撂了箸,随手将手边的第三盏酒一饮而尽。

他这样,崔兰愔也是食不知味的,跟着推开碗,也学着卫王端起酒一口喝了。

这样用黄酒泡制的菖蒲酒,崔兰愔是能喝个三五盏的,可不知今儿是以酒浇愁还是怎的,三盏酒下去,崔兰愔却熏熏然有了些醉意。

所以卫王弹两指撵她时,她非但没走,还大剌剌坐回了罗汉榻上,“我今儿还没陪表叔说话,不能走。”

不言和不语本来还担心着,看到表情错愕的卫王后,两人就觉着二小姐这样耍赖也没什么不好。

两人都很明白,一旦由着卫王这样关门闭户地呆着,二小姐很快就会离开,府里往后就是一潭死水一样的日子。

可惜卫王不是好糊弄的,他转身对不言道,“弄轿子来。”

崔兰愔只知道这会儿无论如何不能走,酒壮怂人胆,何况她还是崔大胆,应城里人称崔二猛的,岂能被这点儿为难住了。

她甩掉脚上的鞋爬上罗汉榻,拿过靠枕抱住了,有恃无恐地威胁道:“表叔你找人拖我吧,转头人就会传你苛待侄女。”

卫王脸上的淡然开始有了裂痕,抬手又放下,“能的你。”

"我以后一定做表叔最贴心的小棉袄,绝对不会漏风。”崔兰愔甜腻笑着表决心,她拍拍身侧,“表叔,你也过来坐,咱们叔侄俩说说心里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