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太医的样子让陈老太后起了疑, 她心里犯起了嘀咕,以为崔兰愔的头疾引发了别的病。

“我最知道你们, 一点小病就做出大惊小怪的样子,别的回头再说,先给二小姐解了眼前的难受。”

分明是暗示让曹院判和刘太医等会儿单独给她说脉案。

本来没多想,被陈老太后这样一说,崔兰愔也怀疑了,她不是避事的性子,就是真得了大病,她也要明明白白的。

“曹院判, 刘太医, 不管是什么情形, 还请实话实说。”

刘太医看了眼曹院判, 曹院判却不接他的眼神。

从崔兰愔在邢坤准备打杀他的时候,帮他撑腰,并应承后面遇事可随时出面时, 曹院判就决定了, 就是皇帝和崔兰愔有不同的想法,他也要站崔兰愔这头。

曹院判知道崔兰愔压根没想到那上头, 他也不知道崔兰愔会是什么想法, 现在说了,他怕崔兰愔陷入被动。

他是准备私下里再告诉崔兰愔,这会儿就含糊道,“没什么妨碍, 二小姐该是累到了, 待静养几日我再来诊过。”

刘太医看着睁眼说瞎话的曹院判, 身子不住往后缩着。

崔兰愔更觉着不好, 盯住刘太医不放:“刘太医就别瞒着我了。”

刘太医见躲不过,心里飞快计较着,满应城都知崔二小姐养情郎的事,也没见皇帝和陈老太后说一句,崔二小姐照样被两人捧在手心里,在宫里宫外横着走。

都养情郎了,有那事不是很正常?

刘太医慢慢镇静下来,且这会儿不说,时日长了也瞒不住,万一崔二小姐不想留,那会儿却是错过了时机,到时曹院判和他都要兜不住。

贺院使正愁找不到他们的短处呢,到时被追着问责,太医院怕是要呆不下去了。

还不如这会儿如实说了,要敞着还是保密,陈老太后自有定夺,他们只要管严了嘴,陈老太后和崔二小姐都不是心狠的,该能全身而退。。

权衡好利弊后,刘太医就说了,“二小姐这回不是病,我……我诊着像喜脉。”

屋里一刹那安静下来,陈老太后按了下耳朵,以为自己耳背听岔了,“什么脉?”

扫见淑太妃和婉太嫔了然的眼神,曹院判就知道瞒着也无济于事,于生养过的人来说,很容易就看出是怎么回事。

刘太医能想到的,曹太医自然能想到,想着有陈老太后帮着发话,徐太后三人都要靠着陈老太后过日子,这事儿也传不出去。

曹院判顺势问道:“二小姐可记得最后一回月事是何时?”

崔兰愔浑浑噩噩地抬头,“好似九月底,具体哪一日记不得了。”

她月事一向不准,早来晚来都是常有的事,可再晚也没超过两月不来,她竟疏忽了。

曹院判点头,“我摸着脉相很稳,该是有两个月了。”

他算着皇帝是登基大典前晚找他问的燕好之事,竟像那次就怀上了,果然皇帝威武。

崔兰愔嗓子发干,“我不是不宜生养么?”

曹院判斟酌着说道,“二小姐是不好怀的体质,可若是遇到精血健旺的……”

所以,皇帝是易让人怀上的?

崔兰愔木然地点着头,她不知该怪自己想当然,还是怪皇帝干嘛要练那一身厉害功夫。

想到皇帝的不测之智,顺着影儿都能预判出结果的人,这点事他怎么会想不到,所以千错万错都是皇帝错!

这一会儿,崔兰愔已给皇帝定了罪。

陈老太后终于消化了崔兰愔怀孕的事实,跟着眼里升起掩不住的喜悦和期盼。

她爱怜不尽地摸着崔兰愔的手心,“你这样的身体,这孩子可不就是天赐你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