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(1 / 2)

但凡一个女孩子,从小就寄人篱下,身如飘萍,都会这样有眼色又识时务。

外院一片凄冷白色,下人们有条不紊地穿梭,灵堂里许多人按着身份年纪站列。十二郎悄悄溜出去,又悄悄溜回来。

时辰虽然还早,却已经来了很多吊唁的宾客。凌家四爷虽然数年前就辞官赋闲在家,但凌家是金陵世家,凌四爷自己也是两榜进士出身,更有一个儿子金殿之上点了探花,少年成名,前程可期。几十年后,凌家怕是又要出一位阁老。

宾客端的是络绎不绝,哀戚中又透着一种车水马龙的鼎盛。

十二郎溜回来,原觉得宾客繁多,自己又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,不会被人注意到。不想才站回到自己的位置,便感受到一道凌厉的目光。

抬眼,正和那人对上视线。他打个寒噤,忙垂下头去。

他礼法上的九兄,这场丧礼的丧主方才林嘉口中少年成名的探花郎凌昭,淡淡地收回视线,抬手躬身向吊唁的宾客回礼。

礼仪上一丝不苟,举手投足间无可挑剔。

原色的麻衣披在身上,风度刻在了骨子里。

作者有话要说:本文作者不排雷,需排雷读者请勿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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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第 2 章

第2章

时人讲究厚葬,凌四爷一场白事也办得辉辉煌煌。及至下葬,入土为安了,才算终于结束了。

宾客散尽,亲朋归家。凌家在金陵的府邸终于回归了宁静。凌昭也才终于睡了个踏实的觉。

这一觉睡得沉沉,可他已经在京城为官七载,常要伴驾,养成的作息已经改不了,第二天依然是天未亮人便已经醒了。

睁着眼盯了帐顶片刻,他起了身。

母亲也劳累了多日,昨日里看起来十分虚弱,想来今日必要晚起。凌昭洗漱完毕,便去了书房。

身边的书童唤作南烛,挑灯为他研墨。这僮儿年纪不大,手却很稳,研出来的墨汁浓淡正合凌昭心意。

舔饱墨汁,凌昭不需沉思便落下笔锋。奔父丧,自然要上表丁忧。

这是公文,于他来说直如吃饭喝水一样,笔走游龙,片刻间便书就一份申报丁忧的文书。

他十六岁就进士及第,点为探花,出了名的文采风流。偏这一份文书朴实到堪称制式公文,既无哀婉凄惨,也无华丽辞藻。

至哀之处,哪有那许多卖弄。

丁忧的表文写完,接下来是给在京城的大伯父的信。

必得要给大伯父汇报一下家里的情况,且在京城得到消息走的时候太匆忙,为父守制要二十五个月,还有许多未尽之事要交待、商量。

想起临行前大伯父反复叮咛,祖父、祖母年事已高,白发人送黑发人。尤其祖母,老人家第二次丧子,务必要小心安抚劝慰。也要给大伯父交待一下祖父、祖母如今身体、精神的情况。

公事、家事都细细写完,窗外已经大亮了。南烛吹熄了蜡烛。

凌昭将几封书信文书都封好交给了他。看着南烛揣着书信离开,他肩膀才放松下来。

这些天的累,从身体到心里。接下来,要面对长达二十五个月的丁忧。

凌昭揉揉肩膀,起身走到到窗边。

推开嵌着明瓦的雕花木格窗,便是开阔的湖景。六月的晨光洒下来,湖面上的烟气淡了却还没散尽,有些缥缈之意。

水的对岸,是一片梅林。

凌昭多年未回金陵了。

他自幼有神童之名,早早取得功名,从秀才到举人到进士及第,比旁人更早入仕,久居京城。

如今望着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