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够塞牙缝,今天算是正儿八经地吃了顿带油水的饭菜,大人们还算克制,苏长平和苏长宁这些半大的小伙可就没那么矜持,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饭,吃得嘴巴都是油。

苏韵看了是既满足又心酸,一家人沦落至此,衣不遮体食不果腹,往后还得多多努力挣钱才是。

吃完后,苏韵又和母亲说了一会子的悄悄话。

顾氏看着女儿白净的小脸,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那个秋大人有没有对你说了什么……还是做了些什么?”

苏韵听母亲这么一问,想起刚刚父亲也拿这话问她,忍不住揉了揉脑袋,这两人到底哪里看出来秋梦期对她有意思的,她们明明是两个水火不容的两个仇敌才是。

如果说这人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让人误会,那就是那日在驿站门外,她当着何老九的面强吻了她,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别的了。

苏韵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唇,脑子里猜测着她当时心里的想法,却被母亲的声音打断了思绪。

“韵儿,怎的又走神了?”

“娘,我是在思考着到底是什么让你们误会我和秋大人会发生点什么的?”

顾氏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道:“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,而且你们两孤男寡女的在一起,能不发生点啥,我家韵儿长得这般好看,那秋大人要是个男人就不会无动于衷。”

巧了,她还真不是个男人。

“娘,你想什么呢,什么孤男寡女,不是还有春桃和大福,再说了大人一天从早忙到晚,哪有时间跟我们相处。”

“哎,韵儿,不是娘说你,秋大人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,看着是有那么点儿不着调子,但娘听村里的人传来传去,说大人破了上党村那个新妇和书生的案子,大伙都把大人传得神乎其神的,你要是不嫌弃他……咱们女人家,还不就图着个对自己好的人。”

那案子秋梦期具体是怎么破的,可再没人比苏韵更了解了。

苏韵笑笑道:“咱这什么身份,就春桃都比女儿更合适她,娘您就别操心这些了,好好照顾您自个儿的身子。”

“这孩子,这都说不得。”

母女两人又说了会子的话,苏韵带着大福跟着家人下地拔了会儿草,眼看时间不早了,赶紧吩咐苏长平收拾东西准备回城。

苏长平哪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,他身上还是那件洗破了的囚衣,被方氏翻过来改了又改,勉强把那囚字给盖住了,还有一套是里正家儿子穿剩的旧衣裳作为换洗,其他就什么也没有了。

苏韵让他把那套旧了的留下来给苏长宁,等到城里再给他买新的,到时候去守店,不穿得体面点谁来铺子里买东西。

依依不舍地和家人告别后,一行三人这才打马上路回了封乐县城。

回到衙门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,在后门下车进院,刚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脚步声,很快春桃的身影就出现在跟前。

春桃先是跟新来苏长平打了个招呼,这才冲着苏韵道:“苏姑娘你可算回来了。”

苏韵一听不对,忙问道: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
“前堂出了大事,听说石盆村有贼寇闹事造反,大人往后堂来了几次,问姑娘回来了没有。”

“这会儿不是散衙了吗,大人还没回来?”

“刚回,我刚刚把饭送过去,大人一口都没吃,姑娘快去看看吧。”有贼寇起事是个大事,想想先前流放路上遇到的那群流民,春桃就忍不住瑟瑟发抖。